也许是睡着了,江予并没有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待若绪在他身前停下,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抬头,借着微弱的光辨认出她的影子。
程若绪?
若绪看着他,问:你怎么坐在这里?
不是说好等你吗。江予的声音带着点懒意,你找的什么变/态导师,让学生忙到这时候?
若绪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早在赶去医院急诊时,她就可以跟他说明情况。让人苦等到现在,自己却在寝室里酣然入睡,她真是不应该。
她想了想,问:订的酒店在哪?我送你过去。
江予摇头:没订。
若绪伸手,拉他起来:那我带你去找住的地方。
两人并肩走在凌晨的校园。
天还是黑的,偶尔传来鸟叫声,一切有了苏醒的前兆。至善路上,两旁的树木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蜿蜒着刺入深灰的天空。
若绪站在江予的近旁,两人的距离近了一些,她闻到男生身上未散去的酒气。
她问他:你喝酒了?
没约上你吃饭,后来被蔓姐拉去参加公司的应酬。江予拉了拉外套衣领,来了几个投资人,我喝了几杯。
若绪了然:你还好吧。
吹了冷风,又睡了一会儿,已经舒服很多。江予道,就是头还有点晕。
出了校门,找到一家环境尚可的酒店。江予掏出身份证,侧头看若绪。他眼尾微红,泛着桃花色,有股难以言喻的性感。
你还睡觉吗?要么我开两间。
若绪掏了掏呢子衣口袋:没带身份证。等会儿我回寝室好了。
按理说,把男生送到住处,若绪便完成了这次出门的使命。可想到昨天是江予生日,他却坐在台阶上吹了大半夜的冷风,若绪的心里沉甸甸的,说不上哪儿不对。
至少,她不该就这样没有任何表示地离开。
解释也好,道歉也好,她需要给个交代。
一转眼,她跟随江予进了房间。男生在卫生间清洗整理时,若绪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脑海里组织着想说的话。
透过磨砂玻璃,她看见了男生的背影,水声断断续续传来,淋得思绪有些混乱。
终于,过了十来分钟,那声音戛然而止。江予从里面走出来。
男生洗了脸,发梢还挂着水滴。眼神因为缺少睡眠,带了点慵懒。也许是灯光暧昧的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五官都能跟美好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江予,太有杀伤力。
他经过若绪身边,然后踢掉拖鞋,仰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表情疲惫。若绪安静一会儿,走上前来,低头看着他。
你要睡了吗?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