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又道:“你方才在你外祖母舅舅他们面前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你不会哭着装装可怜让他们怜惜吗?今天事儿办砸了, 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这个女儿她也是不喜欢的, 长得不好看不好嫁出去不说, 为人也木讷, 不得夫君和婆婆喜欢,在堂姐妹中就是个受气的存在,连带着她也要受人白眼。
玉兰瑟缩着肩膀,垂着头任由她骂,骂完才道:“三舅母不是答应收徒了吗?”
陆予梅道:“她答应个屁,那是当着面不好下台才同意的,你没听你三舅说的?要正式的拜师礼才成,还不能把技艺传给别人。”
“可是拜师不都是这样的嘛……”
陆予梅瞪她一眼,继续往前走,玉兰只能喘着气跟上。
“又不是旁人,他是你舅母,你跟着学厨怎么了,还兴外人那一套,是,当初我们没借钱给三弟,可他们只知道找我要钱,怎么不想想我的处境,我但凡拿的出钱来,我会不借吗?要不是你外祖母当初给我选的林广坤,我会受这么多年的苦吗……”
玉兰跟在她后面,怯生生地问:“父亲和奶要是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陆予梅停住脚步,“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去求你舅母,求你外祖母,求到他们答应为止。”
“可是……”
“可是什么?你真想嫁去给别人做填房?”
……
春天的田野已经绿起来了,秧苗刚插下,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陆予风蹲在河边杀鱼,把鱼用刀背拍晕,破开肚子清洗。
河水有些凉,水下的水草清晰可见。
有村民见了他叫道:“陆家老三!是你吗?”
陆予风闻言站起身,颔首道:“刘婶。”
“哎呀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病好啦?”
她的声音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大家纷纷过来看,惊奇地打量着陆予风。
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他不是还病重,被送去县里了吗?现在就可以出来杀鱼了?
“你病怎么好这么快啊?”
“奇了奇了。”
陆予风被一群人围观着,好不容易才应付完所有人,把鱼洗了往回走。
路上遇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女人本来垂着头在走路的,眼角余光瞥过一个清瘦的背影,她心里一怔,抬头看去,这不是陆予风吗?
他的病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女人正是住在陆家隔壁与江挽云有过节的赵氏,自从那次在孙家的宴席上丢脸之后,她就夹着尾巴做人,低调出没。
本来她还得意洋洋地想,江挽云就算赚了钱又怎么样,陆予风那病就是个无底洞,赚的钱还没花的多,指不定什么时候陆予风就死了,落得个人财两空。
如今再看,陆予风居然能下地还能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