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粟是到了顾川的面前,才忽地发现他的,圆滚滚的好看杏眼先是瞪得滚圆,被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男人吓了一跳,随即认出人后又放松下来。
“你回来了?”她娇软稚嫩的面容上绽出一抹笑,主动持着伞往细雨里的顾川走近了两步,将他拢在伞下。
顾川发觉她的举动后,心软得像是要化开,轻轻地应了一声“回来了。”
顾家的伞也就陶粟用得多,事实上聚集地里也有很多女性喜欢用伞,越是新做好看的,她们越是喜爱,甚至比起实际用途,好似更代表了一种荣誉感。
女性间攀比成风,旧伞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但陶粟不同,她娇美却不娇气,甚至还很接地气,陈旧的革鞋和破旧的鱼皮伞放在她面前一样能用,家里吃食不好,睡觉的位置不够,她也从不抱怨。
想到这些,顾川的心头忍不住弥漫起愧疚的情绪,陶粟美若最珍贵的玉石,他必须让她过上好生活。
陶粟可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她抬高了撑着伞的手,往前走了两小步,这才发现顾川并没有及时跟上来。
“回家呀?”她侧转过头看向依旧靠在墙边的顾川,清澈的眼眸里闪过好奇,想到了什么又踮着脚重新返身回来,“是太累了吗?回去换件衣服,休息休息吧?”
陶粟自己生着病的时候就不爱讲话,也不喜欢动弹,见顾川反应慢,就以为他同她一样,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先前顾川下海捞碎石牡蛎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她伸出一只空手摸向他的额头,想探探是不是发热了,却反被牢牢捉住。
“没事,咱们回家。”顾川握着陶粟的手放下,另一只大手去接那把伞,随后虚拢着她缓缓往家里踱。
托这场朦胧细雨的福,从背后看,两人的背影几乎都叠近在了一块。
顾家海排房正门口,顾阿妈重新点燃了火盆,正在烧一锅腌鱼块杂烩汤,里面难得放了些杂米,是看在顾川下海出力的份上专门给他放的。
而专属于陶粟的纯米粥已提前盛出,正在小饭桌上放凉,这些天顾阿妈每顿都为她做这个,特殊对待得都快养成习惯了。
也是陶粟讨人喜欢,做人又小意大方,合了顾阿妈的眼,不然老人家并不会费力气与粮食。
顾洋一见到顾川和陶粟进门,连忙冲了上来,掩不住满脸好奇地询问道“哥,咱们聚集地怎么这么快就起锚了?是不是要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