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冷哼一声。
“这是一箭双雕的测试,她自以为是主考官,其实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她转过身,看着翻滚哀嚎的葛欣,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波折,很快又弥合如初,“她的代价是一只手,我的代价是什么?”
阿铮舔了舔干涩得嘴唇,第三次重复了一遍:“老板的命令是——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没有条件,不管是通过……还是没通过。
苏曼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一愣。
“还有,她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只是一只手,”阿铮转过身,目光冰冷地戳在葛欣身上,“老板的原话是,如果她不想和Athena一起回来,那她也不用回来了。”
苏曼卿:“……”
如果说,她方才只是“有点惊讶”,那现在就是“非常震惊”。
神父会对葛欣的自作主张不满,并没出乎苏曼卿意料,然而眼下形势微妙——在黑皇后的忠诚度打了折扣,而红皇后又在公安系统多年、刚刚回归组织的前提下,神父就算再不满,也不至于直接视白皇后为弃子。
留着牵制她和简容也是好的。
葛欣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触怒神父,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她刚想到这儿,就见阿铮迈步朝葛欣走去,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摸上腰间刀鞘。
葛欣发出垂死羔羊般的哀嚎,一边嘶声尖叫,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走开……你别过来!我不信……你根本和她是一伙的,你的那些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阿铮方才重复车轱辘话的耐心突然消失了,只听很干脆的“嗡”一声,刀口和刀鞘摩擦出清脆的呼应声,照明手电雪亮的光柱打在刀锋上,收成窄窄的一线,稍纵即逝地消失在血槽尽头。
“那不重要,”他轻声说,“重要的是,这是老板的吩咐。”
不知这番话中的哪个字眼刺激到葛欣,她瞳孔疯狂缩紧,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手指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挠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我不信……老板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才是他真正信重的人……我才是!”
阿铮神色漠然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头待宰的羔羊。
这一幕其实相当讽刺,就在不久前,葛欣还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牢笼里的苏曼卿,沉浸在“胜利者”的快感中。可是几分钟后——时间短到甚至不够人打个盹,局面已经颠倒过来,苏曼卿毫发无伤地站在眼前,反倒是葛欣自己被打落尘埃,辗转哀嚎……
个中际遇的天差地别,足够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的人诱发一轮心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