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赵锐冷汗飕飕往外冒,只差把这位推开亲自上阵:“他们到底在哪?”
袁崇海屏住呼吸,好半天才道:“从定位器移动方位来看,他们前往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沈队所在的巴沙寨!”
赵锐:“……”
原本他还担心打老鼠伤着翡翠瓶,这回可好,翡翠瓶直接被运回老鼠洞里,想捡都捡不回来了。
虽然明知出现这种情况是大概率事件,但是眼看代表“翡翠瓶”的小绿点一点点往“耗子窝”挪动,赵锐还是流了一升冷汗。
被赵副局长百般牵挂的“翡翠瓶”果然进了“耗子窝”,幸而这群“耗子”也知道这位是个身份金贵的主儿,一时没敢乱下爪。
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明承诲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简容那一针后劲不小,他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刚一睁眼,就觉得两颊太阳穴各压着一块千钧重的石头,脑仁被坠得晕晕乎乎的疼,脆弱的脖颈禁不住重压,抗议地“嘎嘣”一下。
他用力眨了眨眼皮,试图将视野中摇晃的虚影眨掉,没等弄明白身在何地,有人悠悠开口道:“明先生,久闻大名,真是幸会。”
那人的声音十分和煦,字音压得略低,乍一听和明总裁自己的声线有点像,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华丽而厚重的东西。不过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不同的,毕竟明总裁更年轻些,声线也偏清朗,像是江南三月裹挟着杨柳烟和杏花雨的春风。而眼前这位则要阴沉得多,表面的温润下隐藏着浓云密布和风雨欲来。
明承诲晃了晃头,这一回,脑中的眩晕感消退不少,笼罩在视野中的浓雾逐渐散去,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很显然,这是一间会客厅,桌椅家具都是藤编,椅子上还铺着松软的鹅毛垫。更令人发指的是,桌角居然点着熏香,白烟悠悠地盘旋而起,飞快消散在空气中,偌大的房间浮动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
隔着一张茶几,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坐在一式一样的扶手椅上,高耸的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细细的金链垂落脸颊,反复蹭触着衣领。
明承诲目光微凝,脱口而出:“……神父?”
“抱歉明先生,用这种方式将您请来,”男人没有否认,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只是干我们这行,总要多留个心眼,否则不是被条子盯上,就是被合作伙伴反捅一刀,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