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笑了笑:“你办事,我放心。”
……个屁!
直到午后出发,苏曼卿看到早她一步坐上越野吉普的简容,那女人依旧是一身休闲紧身衣的打扮,将脸上的太阳镜推到头顶:“出发吗?”
苏曼卿:“……”
她就知道,神父那老东西口口声声“我相信你”,其实没一个标点符号能信,好不容易“放风”一趟,还要给她身边安个牵制的“钉子”。
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越野车在崇山峻岭间飞驰穿行,苏小姐也在心里腹诽了一路,因为太过愤怒,她甚至连车都忘了晕,直到抵达山脚的“接应地点”,这位依旧头脑清醒神智清明,没有半点犯晕作呕的意思。
趁着人还没来,简容避开一干保镖的耳目,语不传六耳地低声道:“听说,你和那个阿铮是旧识?”
苏曼卿插在衣兜里的手捏紧一瞬,嘴角浮起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算是吧,”她从衣兜里摸出一粒糖,不是薄荷味的,而是防晕车用的话梅糖,往半空中一抛,然后张嘴接住,“我和他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几乎是同时进入组织——怎么,犯了什么忌讳吗?”
“忌讳谈不上,”简容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前方,“你当初在福利院的遭遇,我听说过一点……不是通过组织的渠道。”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并没刻意强调语气,仿佛只是偶然想起,不经意间提了一嘴,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其中隐含的深意。
——不是通过组织的渠道,那就只能是还在公安系统内部时听说的。
苏曼卿抬起头,和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有些事确实很难忘怀,但是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人总得往前看,”简容意有所指地说,“活人不能被往事困住,你说是吗?”
苏曼卿没吭声,沉默片刻,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声音压得极低:“你过去的痕迹都抹干净了吗?”
这句话貌似平常,简容却仿佛被一根长针猝不及防地扎入耳中,眼瞳微乎其微地一缩。
此地三面环山,唯一的缺口正对一条大河,山色苍翠,水光湛碧,是好一方俊秀山河。但是眼下,这山光水色中却蕴藏着说不出的戾气和杀机,随着风声山鸣,重重杀机和沾染着血腥味的欲望无孔不入而来。
“人不是风,更不是水,只要经历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想藏都藏不住,”苏曼卿从怀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咔嚓两下点着了火,幽幽的蓝色火苗在山风中瑟瑟发颤,而她仿佛不知疼痛,若有若无地撩拨着火焰,“飞蛾扑火,只能自取灭亡,那要怎么解决呢?答案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