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掸了掸烟灰,若有所思地眯紧眼。
“就他那个婆妈性子,逮着我抽烟,还不可着劲地数落一番?”简容无奈地摇摇头,“那一通教训啊……随后两个多月,我都没敢摸烟。”
苏曼卿:“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一物降一物,啥锅配啥盖吧,”简容浑不在意地捋开额前刘海,眯眼冲苏曼卿笑了下,“你在沈队面前不也这样?”
苏曼卿心说“我和沈愔是什么关系,你和那小警察又是什么关系,这是能比的吗”,然而心念电转间,她突然反应过来,飞快地看了简容一眼。
“没错,就像你猜的那样,”简容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我和他交往了。”
苏曼卿:“……”
牛掰!
“可能是因为从小一个人长大,没享受过长辈的温情——我这样特殊的身份,也注定不会有什么朋友,那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逢年过节倍凄凉,”简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就本能地抓紧了,明知不可能长久,依然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愿放手。”
她话音突然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曼卿:“你当初对沈队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吧?”
苏曼卿不置可否。
“后来呢?”她不答反问,“你也知道这事长久不了,要是和平分手还好,万一……可不是棒打鸳鸯那么简单。”
简容当然知道她那个“万一”后面隐而不发的可能性,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下。
“确实没能长久,”她坦然道,“两年后,那傻小子配合市公安局对一伙毒贩施行抓捕过程中,被土枪打中了胸口,鲜血流了一地,人在救护车上就不行了。”
这结局并没出乎苏曼卿意料,因此她也没流露出吃惊或是惋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难过吗?”她轻声问道,“看到爱人的尸体,有没有一瞬间,后悔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简容诧异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竟然也会问出这种傻问题?
“你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走到这一步,也就没有后不后悔的说法,”简容狠狠吸了两口,然后将还剩一大半的雪茄丢在地上,抬脚狠狠踩灭了——她踩得很用力,就像泄愤一样,仿佛脚下是那只捉摸不透的命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