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
大变活人来得太突然,饶是他阅历丰富、见识不凡,有那么一瞬间也愣在当场。
“当初我被神父陷害,多亏明总裁帮忙,才有机会洗刷冤情,说来,我还欠他一个人情,”沈愔叹息般地说道,“我和神父交过手,对他也算有些了解,应该能帮上忙。”
此时的穆邦山区,山势起伏不定,一点微光从地平线升起,仿佛渲染的水彩,被黎明前的雾气反射,飞驰向四面八方。乍起的晨曦照亮了一望无际的田地,艳丽花朵汇聚成汪洋大海,在曙光中凝成一把姹紫嫣红。
——据说,在英国的伍斯特郡也有一片类似的“海洋”,每年六七月间,鲜花盛放,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然而这样绚丽的景致,却被视作死亡的象征,因为这片“海洋”中每一片波浪都是由罂粟组成的。
浪漫的极致,也是罪恶的开端。
眼前这片罂粟花海不比伍斯特郡差多少,越野吉普疾驰在田间小道上,扬起细碎的尘沙。正值日上三竿,一座规模颇为可观的小山村出现在山路尽头,远处是常年浓翠的大山,近处是错落有致的竹楼木屋。
一身红色紧身衣的简容跳下吉普车,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梯,一边摘下太阳镜,顺手别在胸口。她像个初来乍到的观光客,神态放松、打扮休闲,脚上还蹬着一双“旅游鞋”——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那其实是黑鹰的勇士系列,耐磨性和防护性都非同一般。
军靴踩在架空的木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沙发上的苏曼卿听到动静,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挪开一点,从缝隙里探出一只眼睛:“你来了?”
简容不见外地走到近前,放眼逡巡四遭,没找到茶水杯子,于是用太阳镜敲了敲桌板:“有水吗?我嗓子快冒烟了!”
苏曼卿眼也不睁,就这么瞎子似的摸了一通,从沙发底下摸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隔空丢给简容:“只有这个,凑合喝吧。”
简容三下五除二地拧开盖子,正要往嘴边送,不知想到什么,又狐疑地看向苏曼卿:“这水没问题吧?”
苏曼卿眼也不睁,冲她一伸手:“不喝给我,我还嫌带少了呢。”
简容于是二话不说,对嘴灌了小半瓶,这才痛快地一抹嘴角:“从昨天中午就水米不沾,胃袋都饿瘪了……对了,你这儿有吃的吗?”
“没有,”苏曼卿冷酷无情地说,“最后一袋压缩饼干在半个小时前被我干掉了。”
简容啧了一声,拖过椅子坐下,一条长腿架在膝盖上,仔细端详了下苏小姐此刻的形象,然后嫌弃地摇摇头:“沈队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说不定会懊悔得捶胸顿足,恨不能穿越回当初,直接将瞎了眼的自己一巴掌抽飞。”
苏曼卿死狗似的动也不动,一点没有从善如流的意思:“老板不会喜欢你天天把别的男人挂在嘴边。”
简容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见苏曼卿自顾自地闭目装死,于是伸腿踹了她一下:“喂,你最近怎么样?突然从‘守法好公民’蜕变成‘在逃毒贩’,这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