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微眯着眼:“你怎么看?”
“Mary的猜测有道理,”简容先简明扼要地奠定基调,然后迎着葛欣欣喜的目光,不高不低地加了一句,“所有知道密道存在的人都有嫌疑。”
葛欣得意又窃喜的脸色登时一变,怒道:“你这是替她开脱!谁不知道,Athena对那姓沈的小子态度不一般?当初在工厂里,要不是她拦着,那姓沈的小子骨灰都凉了,哪能跑出来坏老板的好事!”
她几次三番提到沈愔,神父云淡风轻的脸色犹如被风吹开的水面,起了极细微的变化——他不知是想起当初花山镇被挟持的经历,还是“沈愔”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根刺,每提起一次就往心头软肉里楔深一分。
总之,他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冷下来,眼角微微绷紧,一字一顿:“是、吗?”
葛欣从他漠然的话音里嗅到某种不祥的气味,讪讪住了口。她像个被豢养的小动物,虽然养尊处优,还没完全失去野性的本能,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不知道错哪了,因此战战兢兢,惶惑不安:“老、老板……”
神父冷冷打断她:“Judith!”
简容近乎怜悯地瞥了葛欣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沈支队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冷静、周密、谨小慎微,而且对案件有着出色的洞察力……否则,他也没本事从您手里逃过这么多回。”
神父垂下眼皮,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镏金手杖上点了点:“你觉得,Athena会被他诱惑吗?”
简容抬手拨开一绺被风吹乱的发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说Athena,遇上这种男人,就连我都有点把持不住。”
神父嘲弄地勾起嘴角,不辨喜怒:“是吗?”
“一个无论何时都能保持镇定、条分缕析,性格强硬而又不容置疑,冷静克制到近乎禁欲的男人,他对女人的诱惑力,远超您的想象,”简容掩嘴轻笑,“越是这样的男人,越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想看着他在你的床上辗转□□,跪在你的脚下亲吻脚趾,比任何嘉奖赞许都更加让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在她说话时,葛欣一直偷偷打量神父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简容每说出一个字,神父的脸色就缓和一分,等她一番话说完,神父隐而不发的冷戾已经收敛得一滴不剩,嘴角甚至略略勾起,浮现出一抹和煦如春风的笑意。
“……Athena不是家养的猫狗,她是一头母狼,狩猎是她的天性,”简容轻声说,“任何一个长着獠牙和利爪的女人都会渴望征服这样的男人,我是这样,Athena也不例外。”
神父微笑着叹了口气,谈论起苏曼卿的语气就像谈论着一个优秀又叛逆的女儿,既为她耀眼的光芒感到骄傲,又对她肆意妄为的脾气头痛万分:“唉,Athena就是这样,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性子都养野了……她眼光不错,可惜选错了人,像这样的男人,要么成为盟友,要么彻底毁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