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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愔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将衣兜里的蓝牙耳麦小心捏在手心里:“……我答应过一个人,会去接她回家。”

秦思远当然知道沈愔口中的“她”是谁,就是因为知道,才越发头疼:“我告诉你,这事你别往里掺合了——公安部已经针对这个活跃在边境的毒枭集团成立了专案组,这回还联合了泰国、老挝的警方,就是要把他们一锅端了!你啊,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西山市,跟调查组把问题交代清楚了……”

沈愔像是早打好了腹稿,张嘴就来:“这事交给我来牵头吧,我和神父交过手,对他的做派也算了解。而且……”

他突然顿住话音,似乎抽了口气,秦思远的目光立刻如影随形地追过来:“而且什么?”

沈愔望向窗外,西山市接连数日阴雨,终于等来了放晴的时侯。暗沉沉的云头破开一道缝隙,金光摧枯拉朽般,照彻暗淡的天地。

他定定地看着秦思远,一字一顿把话说完:“只有我去,她才会放心。”

秦思远没话说了,因为沈愔说的是事实。

可能是因为神父多年来的洗脑,也可能因为从小在虎狼窝里长大,耳闻目濡,难免受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从某个角度而言,苏曼卿和神父就像一体双生的两面人——对情绪感知模糊,缺乏共情能力和同情心,自主神经反应迟钝……如果再加上反社会人格和残忍冷酷,几乎就是神父的翻版。

然而,也许是因为夏桢当年打下的那块基石依然牢牢扎根在她的灵魂深处,也或许是因为沈愔一直锲而不舍地拽着她,试图将她从鬼影幢幢的深渊拉回灯火通明的人间。

总之,她终究没迈出那无可挽回的一步。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年前,当时我卧底玄阮贩毒集团,不慎暴露身份,被差一点送了命。最危急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一个星期后的审讯会上,沈愔换了一身笔杆条直的警服,衬衫扣子一路扣到下巴颌,肩上顶着四枚棱角分明的星花。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国王一笔带过,只格外咬重了“她”这个称呼,袅袅不绝的尾音带出几分不甚明显的缱绻意味。

由于秦思远伤势未愈,省厅代表赵处坐在最中央的主位上。他不知是被秦思远特别叮嘱过,还是震撼于沈愔孤身闯入毒窝救人的举动,该问的问题一个没落下,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你当时知道她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