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运动背心,裸着的两条胳膊上纹了狰狞的青龙。他循着声响,探头探脑地摸过来,离着还有十来步,一个身影突然闪电般窜出,人还未落地,两条长腿已经夹住他脖颈,借着凌空下坠的力道翻身一绞!
身材高大的男人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颈椎已经被干净利落地绞断,软塌塌地瘫倒在地,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沈愔落地时,脚底不由自主地软了下,赶紧手脚并用地站稳当了。他将秦思远连拖带拽地搬出来,没等喘匀气,忽听一声尖利的警报平地炸响,猝不及防地撕裂夜色。紧接着,穿透力极强的探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回扫荡着四周,将每一丛灌木和杂草都照得清楚分明。
借着此起彼伏的灯光,沈愔看清了,那光柱后藏着无数隐隐绰绰的人影,手里提着□□和砍刀,正朝这边而来。
他忽然想到什么,低头一看,只见手机上的时间正正卡在“半个小时”的时限上,一秒也不差。
“只有半个小时,”沈支队忍不住泛起苦笑,“原来……是这个意思!”
与此同时,他耳麦里争分夺秒地传来苏曼卿的声音:“怎样,沈警官?从密道里出来了吗?恭喜你,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了!”
第154章 夜央(上)
此时已经入夜,西山市局依然灯火通明。市局局长罗曜中沉着脸,听着外勤和技术组的简报。
“经过现场血迹比对,确认肇事司机是秦厅,但是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从现场痕迹判断,很可能是秦厅主动撞上路边护栏。”
罗曜中沉着一张脸:“可是秦厅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没有证据佐证的情况下,我很难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薛耿沉声道,“但是综合省厅赵处的证词,以及现场痕迹来看,我认为秦厅有大概率是被胁迫了!”
“胁迫?”罗曜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是说……”
薛耿坦然点头:“我怀疑,胁迫秦厅撞车和绑走小丁的是同一伙毒枭!”
这个假设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支撑,却是目前最合乎逻辑的说法,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秦思远在接到绑匪的短信时,没有向近在咫尺的赵处求援,而是一个人匆匆赴约。
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哪怕他再不成器、再疏远,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秦思远是系统内部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几个地市公安局局长一听说他的名字就战战兢兢。但他同样是父亲,没有哪个父亲会不在乎儿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