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犹不放心,在他后脑上又补了一棍子,一点不担心把这满手血腥的毒枭头目敲成脑震荡。末了,他将牢室的铁链拖来,将这位严严实实地锁铐起来,拖到旁边房间反锁起来。
处理好这位,他才折回牢室,伸手在秦思远肋下摁了摁,还没怎么用力,秦厅已经嘶声抽了口气。
沈愔面无表情——也可能是他脸上带了□□,做不出特别的表情来:“是肋骨断了。”
秦思远想说“废话,我也知道”,但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会震动肺脏,进而牵动断骨处。虽然不要命,但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他只能将这话叼在舌尖,略略回味片刻,然后一口吞下。
沈愔没学过续骨,只能将椅子拆成木板,一前一后夹在他胸腹处,再将衬衣撕成布条,牢牢固定住断骨。
秦思远捂住伤处,可能是沈愔固定断骨的处理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单纯的心理作用,他居然觉得伤处松快了不少,总算能顺畅说话了:“你脸上那是……”
沈愔愣了下,终于想起自己脸上还戴了一层伪装,赶紧将血糊邋遢的“面具”揭下,露出苍白的面孔——乍一看,简直比重伤的秦思远还虚弱。
秦思远被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沈愔摁了摁左腹,他当初被神父派杀手偷袭,左腹中了一枪,幸好被苏曼卿及时救下。这些日子,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但他东奔西走,亏损的元气还没补回来,这一场奔波劳碌下来,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没事……”他低声说,“绍伟已经被救出去了,您别担心。”
秦思远显然松了口气。
密道位于地下,蓝牙信号传不进来,耳麦里一片嘈杂的背景音。沈愔只能按照苏曼卿的提点,一一敲打过墙角砖石,又用折叠刀撬开空心地砖,就见地砖下赫然藏着一条黑黢黢的密道。
霎时间,苏曼卿那句“您只有三十分钟”从脑子里闪电般划过,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沈愔还是下意识遵从她的提示,将秦思远背在身上,一猫腰钻进地道。
那地道不知有多长,又湿又滑,还有阴风从尽头吹来。沈愔一颗心却定了下来——因为知道这暗道尽头一定有出口!他从衬衫内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那点光源加快脚步。他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就在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时,终于看到前方透出依稀的亮光。
沈愔用力喘了两口气,拨开出口处的碎石和杂草,正想探身而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缩了回来。
秦思远不明所以:“怎么了?”
沈愔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往外丢出去。石块一路翻滚着,碰撞出细碎的声响,紧接着,他听到洞口外传来粗砺的呼喝声:“谁?什么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