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低头一看,脸色登时变了。
“你背后的人让我在半个小时内赶来这里,”秦思远淡淡地说,“现在我来了,怎么,他连个正脸也不敢露吗?”
这一回,被直接扒光马甲的出租车司机没装傻充愣,他摘下遮挡视线用的墨镜,意味深长地弯下眼角。
“演技不到家,让您见笑了,”出乎意料的,这位居然还挺客气,冲秦思远彬彬有礼地点了点下巴,“按照剧本,我只负责送您到这儿,后面的‘剧情’自然有人提示。”
秦思远眼神微沉:“剧……情?”
司机伸手点了点,秦思远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只见小巷和大路的交汇口处有个老旧的电话亭,锈迹斑斑的公用电话不知多久没动过,离吹灯拔蜡只差一口气。
“那是您下一关的提示,”司机微笑着说,“对了,电话只会响十声,要是十声之内没人接听,就会……砰!”
他用右手比作枪管的形状,抵住自己太阳穴,作势开了一枪。秦思远眼神登时凝聚了,低头一看,手表秒针正指向三十分钟整。
老成持重的公安厅厅长额角暴起一根青筋,不假思索地推开车门,拿出当年警校测试百米冲刺的时速奔向电话亭。离着还有五六米远,他听见电话亭里传出长一声短一声的嘶嚎,偏偏多年的老寒腿赶在这时横插一杠,最后几步踉踉跄跄,几乎是一个跟头栽进电话亭!
秦思远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膝盖,挣扎着拿起话筒,一声“喂”刀片似的撕裂咽喉,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听筒里传出葛欣甜美如蜜糖的声音:“秦厅长,好险啊……你再晚一步,就要害死你唯一的儿子了。”
秦思远胸口起伏不定,一对肺叶喘成漏气的风箱,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我、我已经来了……我儿子呢?”
“秦厅果然是父子情深,”葛欣微笑着说,乍一听充满了真情实感,仿佛她是真心为这对父子的深情厚谊唏嘘不已,“放心,令郎好端端的,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秦思远一想起照片上丁绍伟血肉模糊的模样,就觉得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紧了。然而他的话音十分平稳,一字一句含着说不出的力量:“你们不杀他,不就是为了挟制我吗?说吧,要我做什么?”
葛欣也没跟他卖关子:“看到路口停的那辆丰田了吗?车上有钥匙,你开动车子,沿着花山大道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