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就被明承诲一个手势打断了。
“明氏虽然江河日下,也不至于为了三瓜俩枣的蝇头小利就火中取栗,”他微笑着说,“我之所以愿意接过这根橄榄枝,一来是因为有家父的香火情,二来,如今玄阮势微,西南毒市几乎是神父先生一家独大,明氏既然要合作,自然要选择业界的龙头老大……”
葛欣:“我们……”
“葛小姐请听我把话说完,”明承诲微笑却又不容置疑地再次打断她,“利润固然重要,但是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葛欣脸色微沉:“明先生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西山市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明承诲收敛了笑意,仿佛一把最锋利的瑞士军刀,当他锋芒尽敛、安安分分地待在鞘中时,所有人都会被他无害的外表蒙骗。可若刀锋出鞘,只是一个照面已经让人心惊肉跳,“我只想赚钱,不想让生意场变成屠宰场……尤其这里头还有吃公家饭的人!”
葛欣危险地眯紧眼。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们之前在西山市的动作,我大概听说了,”明承诲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窗外,“我不关心谁死了,也不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理由,但是这一连串事端不仅惊动了西山市警方,甚至让省厅亲自过问,动静闹得太大了……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想跟谁结仇——尤其是警方的人!”
“明先生误会了,”葛欣硬梆梆地说,“那只是个‘意外’。”
明承诲撩起眼帘,一字一顿:“意、外?”
那一刻,他终于彻底剥除了“顾琢”强加给他的伪装,骨子里的强硬和冷厉一览无余地显露在目光中,只是短兵相接,已经让葛欣微微渗出冷汗。
“我听说,这回被卷进来的有警方的人,其他的阿猫阿狗就算了,可有一个是省厅厅长的独生子!”明承诲前倾身体,用一个压迫性的姿势逼视住葛欣,“你们连他都敢下手,以后在西山市……乃至整个X省,还有立足之地吗?葛小姐,你的老板是个亡命徒,或许不在乎这些,我却不能不为明氏考虑——到了这个地步,你们打算如何收场?”
葛欣反而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地松弛了肩膀。这个肢体语言没能逃过窗帘后沈愔的审视,他不由夹紧眉心。
“明先生大可放心,我的老板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她两只手交叠着搭在膝上,略略偏过头,露出甜美娇俏的笑靥,“现在警方的目光都被那个潜逃的‘内鬼’吸引住,有他挡在前头,咱们的生意很安全。”
明承诲眼神闪烁,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我听说,被你们泼了一盆脏水的警察在西山市局也算小有背景,他会甘心坐以待毙?”
葛欣狡黠地弯下眼角:“这就不劳明先生费心了,他现在自顾不暇,可没空管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