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对女人有着特殊的信任,还是因为……在你心中,女人是天生的弱势者,而你对弱势的人总会抱有某种毫无来由的关心和怜悯?”
“你的眼睛那么锋利,能轻而易举地看穿犯罪分子的伪装,为什么会被女人的‘柔弱无助’蒙蔽?你难道不知道,越是色彩艳丽的植物……越可能盘踞着致命的毒物吗?”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飘散在山风中,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她低头摸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一个号码,只听对面响起一串悦耳的铃声,三秒钟后,有人接通电话:“喂?我是顾兰因,请问是哪位?”
那同样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也许是遇上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话音里带着隐约的笑意和兴奋。苏曼卿藏在墨镜后的视线微微垂落,不着痕迹地提起嘴角:“……婷婷姐姐,好久不见。”
手机对面陡然沉默下来。
苏曼卿的目光从高倍望远镜里射出,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酒庄方向,嘴里兀自轻笑:“婷婷姐姐,别这么无情无义好吗?当初咱俩在滇缅边境重遇时,你可不是这么冷淡——别忘了,那天要不是我帮你打掩护,你已经被玄阮的手下打成筛子了。”
粗重的呼吸声潮水般拍打着听筒,片刻后,手机对面的女孩开了口,笑意收敛得一滴不剩,语气冰冷凝重:“……我记得。”
“那你应该也记得,你当时可是答应过,我以后如果有事求到你头上,只要你力所能及,都会替我办到——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可别转头就吃回肚子里。”
手机对面的女人似是深深吸了口气:“……我当然记得,但我也有言在先,这个要求不能触犯法律红线。”
“放心,”苏曼卿的语气很轻松,“我要帮的这个人,跟你师父也算有点渊源,既然当初顾教授帮了我,再多帮一回,应该不费事吧?”
这一回,女人没有沉默太久:“我会尽我所能。”
此时的高倍望远镜头里,沈愔已经险象环生——在发觉自己被包围的第一时间,沈支队毫不犹豫地上了二楼,推开客房朝北的窗户,纵身跃下。落地时,他训练有素地一个翻滚,利用肩肘关节和四肢的力量卸去跳楼的坠力,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向最近的一道围墙。
围墙后是一片没来得及开发的荒地,茂密的野草足有成人腰身高。穿过荒地就是最近的公路,只要沈愔能顺利拦截到车辆,就有可能逃出警方的天罗地网。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他现在在西山市北郊的“翡马酒庄’,只要翻过围墙,就有机会逃上最近的403国道,”苏曼卿冷静而清晰地说,“不过……”
手机里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几秒钟后,顾兰因的声音重新传来:“我已经找人去接应那位沈警官……你刚才说,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