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从哪里着手呢?
沈愔思索的时间有些长,他对面的调查组领导只以为他想抵赖,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告诉你,眼下证据确凿,别以为能抵赖——我听说你父亲当年被认定为烈士,你摸着良心想想,对得起你九泉下的父亲?又对得起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丁绍伟家人吗?”
沈愔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能适应强烈的光线环境:“我没有这么做过。”
“那你告诉我,那三个离岸户头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不知情。”
“不知情……你把所有人当傻子吧?”不知哪位领导看不过这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忍不住吼了一句,正要拍桌子瞪眼,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那人回头一看,两米八的气焰登时消停了:“秦、秦厅……”
秦思远没搭理他,直勾勾地盯着沈愔:“六零七当晚执行任务期间,你突然离队,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自打沈愔醒来,回答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遍,饶是他一向沉稳,也不由叹了口气:“我的一个朋友被毒枭绑走……”
秦思远径直打断他:“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愔抬起头,微微一皱眉。
秦思远是省厅厅长,按理说不必亲自露面,但他坚持参加今天的公审——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担心失踪至今的独生子的下落,将心比心,也就没人不识相地提起“直接关系人需要回避”的原则。
然而沈愔看着他,不知怎的,心里无端泛起某种不安。
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西山市警方为了搜寻丁绍伟和夏怀真的下落,把市区连着周边城镇翻了个底朝天。这么大的动静,沈愔不相信秦思远一无所知。
他明知故问,究竟是想试探什么?
沈愔顿了片刻,很自然地接上话音:“她叫夏怀真,是郭莉案的重要证人……”
秦思远再次打断他:“我听说,你曾以保护证人为借口,让这个夏怀真住进你家?”
这是事实,沈愔没什么好否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