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警报解除后,隐藏在水泥墙后的活动门板突然打开,有人从门后走出来,他好像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其他人呢?
沈愔试图将乱作一团的记忆理清楚,可越是努力回想,越是想不起来。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又有人走了进来。
沈愔吃力地睁开眼,视野中依然带着眩晕的重影,然而他还是看清了来人:“……秦厅?”
X省公安厅厅长秦思远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两个派头十足的中年人,看面相是憨厚可亲的路数,眼神却利得吓人。
“小沈,”秦思远冲他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他苍白瘦削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手臂上挂着的输液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沈愔试图撑起身子,刚一动,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立刻冲着他的痛觉神经发出尖叫。然而沈支队若无其事——可能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外伤也确实算不了什么:“还好。秦厅,我……”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秦思远一个手势打断了。
“先别说话,”他沉声道,“你伤得不轻,得好好养着。”
他越是缄口不言,沈愔越是直觉不妙:按说他重伤入院,好不容易脱离危险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来探望的应该是赵锐和罗曜中,就算不看在私交情谊的份上,也要尽快问清当日的前因后果。
怎么会权当没事儿似的,连面都不露一下?
他用手肘撑着被枕,强忍住一浪接一浪的眩晕,费力地靠坐在床头。秦思远看不下去,伸手扶了一把,又竖起枕头垫在他腰后:“你伤得不轻,先别乱动……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
沈愔嗓子嘶哑,一开口就尝到一股咸涩的血腥味,但他顾不上这些,难掩焦灼地看向秦思远:“绍伟……找到了吗?”
秦思远显而易见地一僵。
他半晌没说话,沈愔心头隐约浮起一个不祥的揣测,没等追问,一个年纪大些的领导已经走上前,用安慰的口吻打断他俩对话:“老秦,你先别太担心,只是没找着人,不一定就……总还有希望的。那孩子我见过两回,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安慰的相当没水平,秦思远夹紧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的迹象,反而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