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绍伟在心里飞快推算了下:六年前,夏怀真不过十七八岁,沈愔也只有二十四岁,他当时应该还在……
他瞳孔闪电般颤缩了下,脱口而出:“六年前?六年前你不是在……”
沈愔缓缓点了点头。
丁绍伟从牙缝里抽了口凉气,好半天才勉强找回声音:“所以……早在六年前,你就见过她了?难怪……”
难怪沈愔第一次见到夏怀真时,就流露出异乎寻常的关注。一开始,丁绍伟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同情和怜悯,现在看来,这两位原来有“前情”!
谁知沈愔沉吟片刻,居然摇了摇头。
“确切的说,我当时并没‘见到’她,因为从头到尾,我的眼睛都是被蒙住的,”他低声说,“六年前,我刚刚送出情报,正准备按原计划撤退,就被守株待兔的毒枭逮了个正着。”
那时的沈愔虽然冷静老成,终究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城府和临场应变能力都远远不如现在,“暴露卧底身份”几乎和死亡画上等号……甚至更惨!
毕竟死亡只是一眨眼的事,而落在毒枭手里……即便以沈愔的镇定克制,依然觉得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丁绍伟心知沈愔当时必定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他无意戳人痛脚,小心翼翼地避开雷区:“但你还是逃出来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更是一个奇迹,直到现在,警校学员中依然流传着沈支队“虎口脱险”的传说。
沈愔微乎其微地苦笑了下:“我没有逃出来……也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丁绍伟一愣。
“毒枭想从我身上逼问出完整的行动方案,也是为了泄恨报复,用了好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沈愔用“上不得台面”这样轻描淡写的字眼,将多年前那段惨烈的经历一笔带过,“我当时伤得极重,站都站不住,何况是逃走?”
丁绍伟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反应过来:“有人救了你?”
沈愔闭上眼,鼻端仿佛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水幽香:“……我当时伤口发炎,神智一直断断续续,恍惚中听到有人说:先留着他的命,等到‘宴会’再扒了他的皮。”
丁绍伟皱眉:“宴会?”
“是边境毒枭的聚会,每隔三五年,西南毒市的执牛耳者就会组织一场‘宴会’,受邀参加的都是边境一带有头有脸的毒枭,”沈愔低声说,“他们原本打算在宴会当晚、当着所有毒枭的面,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