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荣想起上回无意中瞧见的——法医室冰柜里摆放的心、肝、肺、胆……还有半个腐烂了一半的人头,只觉得喉咙发紧,食道条件反射地抽搐成一团。她如临大敌地往后一缩,偏头不去看散发着甜美气味的冰淇淋,喉头滑动了下,将一口酸水硬生生地吞回去:“不、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
简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一点不浪费地将甜筒送到自己嘴边,伸舌头舔了一口。
许舒荣打了个激灵,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你看看你们俩,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点不会打扮自己,知道的说你俩是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庙里的小尼姑呢,”简大法医歪了歪头,越看越不顺眼,开始例行公事地“每日一数落”,“送你俩的面霜和口红呢?怎么没见你们用?”
夏怀真再次探出脑袋,小学生似的举起爪子晃了晃:“我每天都用,丁哥说我这两天皮肤好了很多。”
简容满意地点点头,又把挑剔的目光转向许舒荣。
小许警花被她盯得直哆嗦:“我我我……”
简容掀起半边柳叶长眉。
“……我原本用来着,但是丁哥那天看见了,说我配那个颜色不好看,就不让用了,”许舒荣快吓哭了,“丁哥说,再看到我涂成个吸血鬼,他就自己动手把唇膏洗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话音未落,简容已经勃然作色:“他懂个屁!自己就是个直男癌,除了肤白貌美大长腿,他还知道啥?”
夏怀真和许舒荣不约而同地抱作一团,在简法医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简容用力一拍桌子,一捶敲定了音:“你看看你,嘴唇本就偏薄,当然要用哑光色调的枫叶红!别听那个直男癌的,以后就按照这个色号来涂!”
许舒荣不知所措地看了夏怀真一眼,发现小夏姑娘将巴掌大的小脸埋进外卖盒,用鸡排和肥牛占住嘴,从肢体语言到面部表情都在阐述同一个意思:我耳朵瘸,什么也听不见!
那一刻,小许警官前所未有地明白了什么叫“塑料姐妹情”。
正当女士们将丁大少爷拖出来鞭尸三百回合时,技术队办公室,沈愔话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咬得格外重:“因为……他需要不在场证明。”
丁绍伟捏紧手指,陶瓷茶杯微乎其微地喀一声响。
“我们已经盯上那两个女孩,并且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市局内部,一旦她们失踪,不管有没有报警,都会第一时间引发刑侦支队的关注,甚至于……进一步坐实‘内鬼’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