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轻轻推开门,目光四下里一扫,就见夏怀真蜷成一团,缩在沙发里,垂落鼻端的几缕发丝细细拂动着,显然是睡着了。
沈愔忍不住弯下眼角,悄无声息地带上屋门。
他走到近前,半蹲下身,偏头端详着夏怀真。小夏姑娘睡得无知无觉,小嘴惬意地咂吧了几下,含混不清地呓语一声。
沈愔把耳朵凑近些,隐约听见她唤得似乎是“阿愔”。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调得还挺低,冷风呼呼吹着,很快在光裸的胳膊上激起一排细细的鸡皮疙瘩。沈支队却觉得脸颊无端有点发烫,热血沸腾着往头上冲,就这么一会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冒着热气。
小夏姑娘浑然不知自己放了多大一个雷,兀自睡得香甜。她睡觉的习惯很不好,一边吹着空调,恨不能从初夏过渡到隆冬,一边卷着沈支队的外套,拿风衣当棉被盖。
沈愔琢磨了下,就她这个睡觉习惯,从小到大没经历过几次重感冒简直是不科学。
为了夏怀真的健康着想,沈支队果断决定不再惯着这丫头,伸手用力推醒她:“怀真……怀真?醒醒,别睡了!”
可惜他低估了夏怀真“排除万难”的本事,只见那女孩翻了个身,干脆把脑袋蒙在外套里,整个人化身成一只超然物外的鸵鸟,不受干扰地继续呼呼大睡。
沈愔没了辙,只能将她生拉硬拽起来,又泡了杯热茶,给她灌了两口:“醒醒,该回家了。”
夏怀真被立顿茶包泡的简易版红茶寒碜得牙都酸了,终于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忙完了?”
小夏姑娘这一点很值得表扬,哪怕被叫醒时睡得再沉,也不会乱撒起床气,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派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与困顿,显得柔软又无害。
沈愔忍不住抬起手,在她乱糟糟的长发上揉了一把,声音自然而然地降了八度:“嗯,忙完了,你去洗把脸,咱们准备回家了。”
夏怀真浑浑噩噩地“哦”了一声,闭着眼站起身,看也不看路,直勾勾地冲着墙角书柜撞去。
沈愔吓了一跳,赶紧搂住她腰身,把人拽回来:“你干什么?走路不看路吗?”
夏怀真打了个缱绻缠绵的哈欠,迷迷糊糊中似乎意识到自己办了傻事,先是冲他讨好又谄媚地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在沈愔嘴角处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下。
沈愔:“……”
什么情况??!!
然而始作俑者显然没完全睡醒,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放了多大一个雷,拖着虚浮飘渺的脚步,悠悠荡荡地晃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