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法医,”沈愔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冰冷,看着简容就像看着一个危险的犯罪分子,“你有些过了。”
这位“程咬金”先生杀出的太突然,简容没防备,显而易见地一愣。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不慌不忙地退后两步,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这姓夏的小姑娘说她经常做噩梦,我一时好心,想给她做个心理疏导,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沈愔转过身,用后背挡隔开简容若有深意的目光,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堪堪触碰到夏怀真全无血色的脸颊时,又硬生生地刹停了。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你没事吧?”
夏怀真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惜她额头上挂满豆大的汗珠,嘴唇和脸颊一片煞白,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沈愔很想替她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但是当着简容的面,“高冷强硬”的刑侦口正支队长不方便做出这么接地气的举动,只能安抚似的拍了拍夏怀真肩头,然后回过头:“你的心理疏导结束了吗?”
简容终于意识到沈愔平时的“面无表情”其实是他有意克制过的结果,好比眼下,他近乎森冷地盯住简容,没有温度的眼睛足以令人从骨头缝往外冒寒气。
反正简大法医认为,今天之后,她再也不会没事招惹沈支队了。
“结束了,”简容耸耸肩,“我看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吧。”
沈愔“嗯”了一声,转身对夏怀真说道:“我们回去吧。”
小夏姑娘脸色苍白,幸好神智还算清醒,跟着他乖乖往外走。
两人堪堪走到法医室门口,简容的声音紧追着飘过来:“沈队,梦境是对潜意识的投射,现实中受到的创伤越大,梦境中感受的恐惧就越深——如果你的小女朋友已经严重到只是稍微回想起梦里的高跟鞋声就会冒冷汗,那你最好考虑一下,到底是多深的创伤,才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沈愔牵着夏怀真的手无端一紧。
简容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弯下眼角:“你之前问我,一个人会不会突然间失去记忆,乃至性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猜,这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
沈愔没说话,甚至没有回顾,拉着夏怀真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虽然刑侦支队加班加点搜找失踪的周小慧,可惜“查案”的收获总是不与付出的努力成正比,哪怕他们把附近的监控镜头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找到一根头发丝。
丁绍伟推开支队长办公室的门,刚喊了一声“老大”,就被办公桌后的沈愔抬头瞪了眼。那一眼堪称森寒彻骨,丁绍伟舌头磕绊了下,后面的话便条件反射地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