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句话,小夏姑娘只觉得半个下午的煞费苦心都是物有所值,眼角微微弯下,冲他咧开一个毫无遮拦的笑容。
沈愔端着汤碗的手一僵,差点呛到。
两碗热汤下肚,沈支队从身到心得到极大抚慰,与此同时,一个从方才开始就被忽略的疑问重新泛上心头:“……你怎么过来市局的?”
夏怀真扑闪着一双眼睛,丝毫没意识到“危险”降临,理所当然地说:“坐公交来的啊。”
沈愔:“……”
沈支队危险地眯紧眼,一字一顿:“公、交?”
夏怀真突然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脖子:“就几站路,不坐公交难道打的吗?多费钱啊。”
虽然沈愔一向冷静克制,不过有那么两三秒光景,他还是很想效仿丁绍伟,将人揪着领子拎到跟前,再对着耳根狠狠咆哮一通:
——你知不知道自己脚上有伤?
——你知不知道公交上有多少人?
——你知不知道万一磕了碰了,会让自己伤上加伤?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你,一旦你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就会……
“就会”后面跟着什么,沈愔说不好,但他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这个后果一定非常可怕,甚至是他无法承受的。
直到这一刻,在不断回升的血糖驱动下,沈愔漫长的反射弧终于跑完全程,业务不熟练地泛上一股新奇的恐惧。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将夏怀真一个人留在家里的决定有多少漏洞。
且不说小夏姑娘是否会乖乖待在屋里,就算她照做了,找几个人假扮成送外卖的,伺机骗开门,再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又有多难?
反正不久前,诱拐王雨凡的孙豫刚给沈支队做了一回示范。
沈愔心头揣着一腔冰冷又沉重的后怕,脸上当然不会太好看,回家的一路都再没开过口。他不说话,一旁的夏怀真也不敢开腔,偶尔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上两眼,又被沈支队冰寒森冷的脸色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