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说什么?”沈愔有点无奈,“人确实是在市局出的事,相关人等隔离审查本就是例行程序,只是做出书面说明和写检查,又没停我的职,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还要怎么样?”
当事人如此云淡风轻,按说丁绍伟也没必要唧唧歪歪,但他就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体温和血压一路飙升,耳畔轰隆作响。
他问:“罗局和赵副局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样隔离问询,葛长春的尸体也交给省厅尸检人员了,”沈愔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个令人心惊的事实,“咱们自己问心无愧,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必要跟着别人的步调走。”
他一只手始终搭在丁绍伟肩膀上,语气和表情一样波澜不惊。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很容易感染别人,丁绍伟看着他,嘴巴张开又合拢,半晌,眼睛里的血丝终于有了消退的迹象。
他刚想说什么,旁边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一个人影飞快闪出,匆忙间没看清,和丁绍伟撞了个满怀。
丁大少爷踉跄后退两步,一阵龇牙咧嘴:“你……”
那人自知理亏,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急,一时没看清。”
丁绍伟:“……”
是个女孩?
他一口肝火到了嘴边,赶紧仓促咽下,脸上表情微妙地介乎在“狰狞”和“殷勤”之间:“不……咳咳,不要紧吧?我有没有撞伤你?”
沈愔惨不忍睹地别开头,简直是……没眼看了!
那慌不择路的“肇事者”确实是女孩,还是个挺好看的年轻女孩。虽然头发染得红一撮绿一撮,像个行走的信号灯,荆棘丛生的眼睫毛里出外进,依然能看出清秀的眉眼和姣好的轮廓。
办公室里的人——缉毒支队副支队长邓筠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头,瞧见沈愔和丁绍伟,赶紧打招呼:“沈队,丁哥,还没走啊?”
丁绍伟回头一看,见那女孩已经匆匆走远了,随口问道:“那姑娘是谁啊?”
“不就上回扫荡酒吧时,那个被逮了现形的陪嗨女吗?”邓筠大喇喇地一摆手,“唉,我说这些女孩子啊,年纪轻轻的,一点不知道自爱,就这么可着劲地糟蹋自己。我要是她哥,非得大嘴巴抽她不可。”
听他这么一说,丁绍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女孩走得匆忙,快到楼梯口时,又跟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那女孩大概是对警局有心理阴影,不敢抬头看人,不管是谁的责任,先做出一个怯生生的表情,点头哈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