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说的办吧,”良久,这省厅一把手终于沉声道,“另外,这一回缉捕嫌犯,王晨和葛长春先后被人谋害,等调查组进驻市局,你得做好接受调查的准备。”
沈愔神色沉着,就好像那个即将被调查组三堂会审的倒霉蛋跟自己没有半点干系。
秦思远又踱了两圈,眉心波动了下,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男人往那一站,就是大写的“雷厉风行”,沈愔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类似的表情,忍不住诧异地看了赵锐一眼。
赵副局长对他大皱其眉。
沈支队心头无端掠过一个不太妙的预感,那一瞬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肩膀,进入应激状态。短暂的沉默后,只听秦思远沉声道:“之前搜救王晨时,听说现场还有一个女孩……”
沈愔瞳孔闪电般凝缩了下。
秦思远抬起头,定定地看住他:“……具体是怎么回事?”
沈愔已经来不及去看赵锐,只是一低头间,飞快地理好思绪,将当日的经过大致重复了一遍。他的语气平静用词客观,十分巧妙而不着痕迹地夏怀真开脱出去,并将大部分责任归结为自己的“指挥不力”。
“……据我猜测,幕后疑凶有很大的可能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警方示威,说来,也是我牵连了她,”说到这里,沈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愧疚”,稍稍低下头,浓密的睫毛低低垂落,截断了秦思远的审视,“我怕幕后疑凶对她下手,已经让那姑娘搬到我家里住了,秦厅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将她叫来配合调查。”
沈支队坦坦荡荡,主动承认了自己和夏怀真同住一室的事实,反倒让秦思远的满心疑虑去了大半。沉吟片刻,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突然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偏偏是她?”
沈愔心头忽悠一沉。
“照你这么说,这女孩跟警方毫无关系,幕后疑凶为什么非得选中她,”秦思远看向沈愔,眼神里是纯粹的疑惑,“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沈愔眼前闪现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每一幅画面都有着同一个女孩——杏仁眼,柳叶眉,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枝,每一点细微的起伏都不轻不重地撩拨着心头软肉。
那是“苏曼卿”,而不是“夏怀真”。
沈愔闭一闭眼,将雷鸣般的心跳声滴水不漏地关在胸臆中,抬头又是八风不动:“她是郭莉案的证人,也许疑凶认为拿她下手,能更好地震慑警方。”
秦思远敏锐地一挑眉:“震慑?”
“或者说,挑衅,”沈愔不露声色,“但是不管怎样,她和这事没关系,作为这案子的经办人,我不太想把一个无辜民众牵扯进来。”
秦思远皱着眉,和赵锐不动声色地交换过目光,一只垂落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