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愔在海坊福利院头一回听说这名字时,曾跟福利院老员工打听过夏桢的埋骨之地。可当他按照老员工的描述找到陵园时,却惊愕地发现夏桢的骨灰已经被人先一步移走了。
根据陵园工作人员的描述,移走骨灰的是个年轻女孩,二十上下的年纪,打扮入时,长得也很漂亮。沈愔知道是苏曼卿干的,但他不明白这女孩为什么要移走自己老师的骨灰,更没来得及问清夏桢的骨灰改葬何处。
他早该想到,那女孩对自己老师的感情如此深厚,怎么舍得与他相隔两地?
又怎么可能……不让他亲眼目睹谋害自己的真凶伏诛?
“这件事……”好半天,沈愔才艰难地找回声音,开口发现喉咙哑得厉害,只得清了清嗓子,“你有告诉其他人吗?”
许舒荣赶紧摇头:“没,我谁也没提过。”
沈愔耳朵嗡鸣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缓过劲来,听到自己毫无异样地说:“好,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许舒荣眨眨眼,忽然觉得这个谈话走向有点不对。
她原本怀疑这个姓夏的和沈愔有亲缘关系,这才半是好奇半是探究八卦地跑来献宝,谁知沈支队的反应大出意料,既没惊喜也无震撼,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反而显得她少见多怪。
小许警官碰了个软钉子,唯恐一番自作主张揭了顶头上司不想被外人知晓的隐私,耷眉臊眼地低下头,贴着墙根默默溜了。
她前脚刚走,沈愔眼角眉梢的焦躁立马压不住了,有一刹那,他凭空生出某种强烈的冲动,必须立刻见到夏怀真。
至于见了面说什么,是不是要立刻摊牌,沈愔还没想好,但他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浑身皲裂嗓子冒烟的旅人,只要见到那女孩,闻到湿润清冽的水汽,即便只是海市蜃楼,也能缓解身心的焦渴。
可惜天不从人愿,沈愔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叫住了。
“沈队,”简容的声音简直像是卡着节拍,如影随形地追上来,“有时间吗?有事跟你说。”
沈愔停下脚步,转身的一瞬已经将眉眼间的焦躁隐藏得滴水不漏:“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吗?”
“也不是很着急,只是你上次问我,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突然性格大变,连记忆也发生扭曲,我回去后查了些资料,发现还真有可能,”简容拨了拨自己花一样散落肩头的发梢,发现沈愔听得很专注,于是接着说道,“如果这个人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症,她就有可能同时出现两种人格特质。”
沈愔闭一闭眼,沉声道:“就像‘24个比利’?”
“看来沈队也做了功课,”简容笑了笑,“没错,多重人格症患者会分裂出两个或两个以上人格,不同人格彼此独立、自主,就像是一具□□里住了两个灵魂。一般来说,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内,只有一个主体人格会占据意识层,但是当患者受到某种精神刺激后,主体人格可能突然转变为完全不同的身份,情感、思想和言行举止也会按照新人格的行为逻辑发生转变。”
“由于两个人格之间彼此独立,患者在发生人格转换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表现在行为上,就是会遗忘一些已经发生过的往事。”
简容意味深长地提起嘴角:“是不是和沈队描述的症状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