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春一低头,瞳孔当即放大了一瞬,只见那赫然是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镜头能拍到的范围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正对镜头外的人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葛长春愣在原地,刚被空调风吹干的冷汗接茬冒出第二拨,后颈凉飕飕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虽然镜头拍出的范围很有限,他还是认了出来,这是云锦公园的仓库——那里什么时候被人安装了摄像头?
仿佛猜到了他的疑问,沈愔缓而轻柔地说:“我们在正对着仓库门口的墙角上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类似的监控镜头一共有五个,其中有三个拍到了你的身影。葛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葛长春说不出话来,他也无话可说。
“不过,比起费心编造说辞应付警方,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是谁在仓库里安装了监控镜头?”沈愔眼神闪烁,微乎其微地笑了下,“你别看我,货运司机已经被人灭口,如果没有这回的绑架案,警方就是把西山市翻个底朝天也抓不住你的狐狸尾巴。”
丁绍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大约是“你这么说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沈愔无动于衷:事实如此,咱们确实技不如人。
丁绍伟遭到一万点暴击,蔫不拉几地低头不说话了。
葛长春汗如泉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凝聚起一丝神智,将沈愔这番话逐字逐句地回味过一遍,瞳孔猝然凝聚成针尖大的小点。
他抬起头,对上沈愔淡淡讥诮的眼神,整个人如风中残烛似的颤抖起来:“你、你是说……”
“项维民因何而死,王晨因何而死,幕后黑手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局,用你的两员干将为引线,一点点将你……或者说,玄阮在西山市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沈愔垂落眼帘,侧脸轮廓斯文俊秀,乍一看简直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意味——前提是,他不用那双刀锋一样犀利的眼睛看着某个人。
“葛总,我确实没想过诈你,四十八小时已到,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办理保释手续……不过,等你出了市局的大门,暗中盯着你的那双眼睛会做些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葛长春呆若木鸡,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警方分明掌握了他制毒贩毒的证据,却不急着敲砖定脚,反而要将他放出去,这不摆明了是螳螂捕蝉,打算用他这条小虾米钓出幕后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