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人会遇到无法解决且不能回避的问题,极度的逃离感和现实无法逃离的冲突会激发大脑机能,将那些日常生活中有意无意收集来的信息从潜意识层调出,重新拼凑出一套思维逻辑和知识体系。
——体现在现实中,就是原本没学过外语的人突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或是一个中学没毕业的乡下姑娘,突然掌握了一门她本不该懂的深奥学问。
夏怀真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就像她也没法解释那些从没接触过的名词和香水品牌是什么时候跑到她脑子里的。
小夏姑娘苦苦思索许久,依然给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只能暂且搁到一旁,将碗盘端进厨房,仔细清洗干净,心里兀自嘀咕道:昨晚那通脾气真是好没道理,想必沈愔也被她闹得莫名其妙,等他晚上回来,是不是道个歉比较好?
她一边寻思,一边夹着拐杖,单腿蹦跶着回了客厅,抬头瞧见那扇虚掩着的书房门。
夏怀真顿住脚步,她忽然想起,只要她在家,沈愔书房的门一定关得严严实实,仿佛里头藏了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轻易不露出形迹。
小夏姑娘盯着那扇门板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心里无端升起某种冲动,仿佛那道门之后有一个声音召唤着她,不安和渴望攫住她的心脏,勾引着她抬起手,鬼使神差般摸上门板。
——吱呀一声,那道严防死守的门,慢悠悠的往里滑开。
市局审讯室,葛长春像一头被逼到死角的野兽,猛地一拍桌子:“我不知道!就算是茂林制药又怎样?我、我只是总经理,上头还有董事会压着,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剧烈喘息着,脸色泛着青白,所有的血色呼啸而上,纠缠在眼白的血丝中:“你们能证明我去过那两个地方吗?有证据说□□是我留下的吗?警官先生,你们现在办案都这么偷工减料,这工资也忒好赚了些!”
他死鸭子还要嘴硬,说什么也不肯认这个罪,许舒荣不由停下疾书的笔,隐隐含忧地看向丁绍伟。
丁绍伟微一皱眉,这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沈愔快步而入,还没到近前,许舒荣已经自觉起身,抱着本子主动靠墙站好,假装自己是一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
葛长春一看到他,满腔色厉内荏的怒火登时逮到了发泄口,谁知沈愔手腕一甩,“啪”一声,一封厚厚的文件袋拍在他面前。
葛长春一口到了嘴边的肝火被他堵了回去,噎得肠胃生疼。
“我认得你,你是他们的头,”葛长春阴恻恻地说,“不管谁来都没用,你们别想诈我的口供!”
“我们没想诈你,”沈愔冲他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乍一听几乎能听出几分心平气和的意思。他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直接丢在葛长春跟前:“仔细瞧瞧,葛总,你应该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