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没说话。
夏怀真又抓耳挠腮了一阵:“我干扰了警方的侦查方向?”
沈愔还是没说话。
夏怀真没辙了,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闭上眼:“反正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是别这么拖着!”
沈支队是个文明人,当然不会动手打人,他只是抬手在夏怀真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下。
夏怀真:“……”
她就随口说说,这人居然顺竿爬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这么欺负伤员的吗!
小夏姑娘揣了一腔憋屈的邪火,很想冲沈愔张牙舞爪一番,可惜没等付诸行动,沈愔已经脱下防水外套,披在她湿透的肩头上,然后十分干脆地一伸手——将人打横托抱起来。
夏怀真:“……”
这一下猝不及防,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震惊之下,不小心咬了舌尖,痛得龇牙咧嘴,连带那一腔发泄无门的邪火也漏得一干二净。
沈愔抱着夏怀真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丁绍伟和许舒荣押着两个嫌疑人跟在后头。这一带刚下过雨,道路泥泞难行,沈愔的脚步却出奇的迅捷,一点没受四周黑灯瞎火的影响。
他一路不吭声,夏怀真总觉得心里没底,七上八下了好一会儿,终于怯怯地探出手,拈住沈愔袖口,轻摇了摇。
沈愔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夏怀真仗着自己眉清目秀,谄媚地弯下眼角,笑成一朵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花。
沈支队琢磨着,要是给这姑娘安上尾巴,她能摇成一只逗猫棒。
他不松口,夏怀真就坚持不懈地冲他放电,笑了大约有五分钟,沈愔终于绷不住了。趁着丁绍伟和许舒荣离得远,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知道我赶来的一路上在想什么吗?”
夏怀真睁大茫然的眼睛看着他。
沈愔狠狠挫了下后槽牙,可能是性格使然,他并不擅长将胸怀敞露给人看,但是这一刻,也许是方才那一幕太让人心有余悸,也可能是因为化不开的夜色和昏黄的灯影里藏着某个不知名的魔咒。
总之,沈愔只觉得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胸口拼命搅动,推着那些平时不可能表露于外的心意拼命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