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不着痕迹地皱起眉,许久的沉默后,终于一字一顿的开了口:“痕检的蔡淼……对她有意思?”
丁绍伟一拍大腿:“可不是!我告诉你,市局里那帮小子都属饿狼,这么一块肥肉成天在他们眼前晃悠,谁不想咬一口?你……”
沈愔猛地一踩油门,这一回,丁绍伟没勒断肋骨,他被巨大的惯性直接拍在了座位上。
王晨家位于“天辰小区”13栋904,这是个大三居,外带一个开阔的客厅,面积宽敞,采光良好,木地板上泛着温暖润泽的光,一看就知道是新装修不超过一年。
王晨的妻子姓曹,单名一个宁,和他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丁绍伟本以为这是个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甚至做好了攻坚克难的准备,谁知一见面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不论气质还是打扮,这都是个标准的“全职主妇”,蓬头垢面,不施脂粉,脸上透出被油烟气熏出的焦黄。可能是因为在家不用见客,她随便套了件T恤衫,根据丁绍伟目测,这衣服的原主应该是她老公,因为比本人的尺码大了一圈,领口滑落肩头,露出一截黑色吊带。
沈愔本能地挪开视线,假装欣赏客厅里的布置,丁绍伟只能任劳任怨地掏出证件,在曹宁面前亮了亮:“您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这次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曹宁仓皇地看了他一眼。
她年轻时……甚至不必太年轻,往前倒退个五六年,应该也是学校里人人追捧的系花。只是这些年疏于保养,又被生活反复□□,脸上糙得起了皮,手指也生着疏疏拉拉的倒刺,“系花”谈不上,更像一株被风霜打蔫了的残花败柳。
她泡了四杯热茶端上来,茶杯是古雅的青瓷,醇厚的茶香浮动在空气中,一闻就知道和市局常备的立顿红茶包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物种。
趁着女主人没留意,丁绍伟伏在沈愔耳畔低声说:“这是正宗的正山小种,最好的级别要上万块钱一斤!”
沈愔扭过头,和他飞快地交换过一个眼神。
“……我和王晨结婚快十年了,”曹宁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不安地搅动在一起,“我、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丁绍伟笑道:“您别紧张,我们也是例行公事,随便聊几句——我看你们这房子户型不错,地段也好,买的时候应该不便宜吧?”
曹宁低低“嗯”了一声:“还行吧,王晨说他从开发商那儿拿了折扣,也就三四万吧。”
一平米三四万,这个价格即便在国际大都市的西山市也算得上拔尖。目前还没脱离“租房狗”行列的于和辉与许舒荣毫无预兆地遭受一万点暴击,心有戚戚地对视一眼,苦逼之情无处发泄,只能在胸口中逆流成河。
丁绍伟计算了下,心说按照这个价码,这套房子起码得五百万,再加上这些价值不菲的装潢和摆设,花费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