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根细针毫不留情地捅进软肋,葛长春听到脑子里“轰”一声,全身血液四散奔流,整个人只剩一个冰冷的空壳杵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是全然的空白。
沈愔看了眼丁绍伟,后者会意点头,猛地一拍桌子,“砰”一声把葛长春濒临消散的意识生拉硬拽回皮囊里:“不要以为我们是危言耸听,想想你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女儿,她真是‘无故’失踪?赶在这个时间点,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这一次是葛欣,下一个是谁?自己好好想想!”
他语速太快,一番话机关枪似的喷出,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一刻,沈愔只能扭头看向葛长春,就见这男人目光微微闪烁了下,像是被谁渡了□□气似的,涣散的目光一点点重新凝聚。
沈愔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这男人仿佛磕了一管□□,重新恢复了理智和镇定。
“什么神父?”他狡黠地看着沈愔,低声道,“不好意思警官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愔对上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做出判断:这男人不是虚张声势,他笃定自若的翻盘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某种底气。
会是什么?
市局刑侦支队对葛长春的第二次传讯仍是铩羽而归,好在他们还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限搜集证据,不算穷途末路。即便如此,回办公室的一路上,丁绍伟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整个人就是一团行走的低气压。
“葛长春只有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突然下落不明,又赶上项维民的事,他怎么能这么镇定?”丁绍伟自语道,“我看他不像是虚张声势,是真的很镇定,就好像……”
他话音倏顿,沈愔不由看了他一眼:“好像什么?”
丁绍伟抿了抿略有些干涩的唇瓣,犹疑道:“就好像……他非常确定自己女儿不可能落在毒枭手里似的。”
沈愔心头微动,仿佛有什么线索闪电似的划过,然而那一瞬实在太快了,当他凝神专注想要抓住形迹时,那点灵感就如游鱼一样飞快钻入潜意识的深渊,消失不见了。
他只得微微呼出口气,低声道:“葛长春说的没错,光凭陈莎莉的证词没法钉死他,这案子的关键还是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丁绍伟若有所思:“比如呢?”
“比如要搬运大批量货物,能动用的交通运输工具很有限,咱们不妨顺着这个思路,试着找到葛长春的关系人。”
丁绍伟被他一语点醒,犹如拨云破雾般,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