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点了点头。
“就像陈莎莉是中间人一样,茂林制药也只是个中转站,或者说,是个制毒据点,”沈愔淡淡地说,“孝安堂大火后,痕检重勘现场,发现了过滤机、脱水机、小型搅拌机,还有试管和冷凝管……”
陈聿和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是□□的工具。
“此外,我们查了茂林制药的物流记录,发现在大半年前,有一批药品发往西南,时间正好对得上,”沈愔低声说,“西南的接收人……难道和玄阮有关?”
陈聿还没怎样,办公桌后的赵锐已经抬起头,眼神亮如冷电。
“……玄阮是中缅边境最大的毒枭,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丁绍伟用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将这位大毒枭的生平一笔带过,两条长腿癫痫似的晃个不停,“当初西南警方为了铲除这根毒瘤,派出不知多少卧底,结果一个都没回来,连沈队也差点……”
许舒荣头一回听说这段隐情,眼珠差点砸脚背上:“可我听说,当年正是沈队送出关键情报,警方才能及时捣毁多个制毒、贩毒据点,重创毒贩组织?”
“可不是吗?”出乎意料的,丁绍伟没有反驳,漫不经心地一摊手,“为了这份情报,沈队当初险些赔上一条命,听说救出来时,身上没一块好肉,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小半年。”
许舒荣听入了神,手心不知不觉捏出一把冷汗。
“然后呢?”她追问道,“沈队是怎么逃出来的?”
丁绍伟没说话,那只手纹丝不动地摊在许舒荣面前,五根柴火棍似的手指头炫耀存在感似的抖了抖。
许舒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泡好的老坛酸菜面毕恭毕敬地送到丁少爷手里,面盆上还贴心地别了个一次性叉子。
丁绍伟卷起面条,连汤带面西里呼噜地往嘴里送,许舒荣觉得自己好像只是眨了眨眼,那碗里的面条已经下去小半。他在中场休息期间喘了口气,拿手背抹了把嘴:“这我哪知道?沈队的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打定主意不松口,你就是拿刀子也撬不开。”
许舒荣:“……”
这比喻还真是生动形象,清新脱俗。
“……六年前,玄阮贩毒集团遭到中缅警方联手重创,此后多年没再露过面,”沈愔沉吟着说,眼帘低垂,掩住一抹讥诮的冷笑,“怎么,他是觉得缓过一口气,打算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