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坚信“无神论”的沈支队混迹在这帮人里就像个另类,而很快,他坚定不移的信仰遭到了报应——就在两个小时后,市局接到报案,卢洋找到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卢洋的“一部分”找到了。
红蓝交错的警灯呼啸着包围现场时,分局刑警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不知从哪听到风声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响成一片。
沈愔抬头张望了眼,对副驾位上的夏怀真吩咐道:“你在车里等着,别下去。”
夏怀真抱着零食袋,面无表情地戳在座位上,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刑侦支队出现场,她这个“编外人员”要一起跟着?
可惜,这姑娘披久了“逆来顺受”的画皮,一时半会儿揭不下来,错失一步先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支队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地走向等在警戒线外的分局警员。
“这一片是垃圾填埋场,今早有个拾荒大爷在这附近转悠,循着臭味翻出一个编织袋。”临近四月初,下午的阳光已经带上灼烫的温度,于和辉一边用衣袖抹着汗,一边嘴皮子飞快地说道,“他也是手欠,打开箱子一瞧,我的乖乖,那叫一个精彩丰富,现在还没缓过劲,都快吐脱水了。”
沈愔:“确认是卢洋吗?”
于和辉:“可不嘛,分局刑支大队在这儿挖了一个上午,勉强凑出一具囫囵尸首……现在连人带狗都快被熏趴下了。”
沈愔眉心波动了下:“勉强?”
于和辉欲言又止:“这个……唉,你看了就知道了。”
市局勘察员已经将现场团团围住,许舒荣蹲在旁边,一阵撕心裂肺昏天黑地,胃里所有存货全部清空。好半天,她艰难抬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清沈愔,又是羞愧又是嗫嚅:“沈、沈队……”
沈愔一摆手,将她长篇大论的检讨挡回去,随手塞给她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然后一提裤腿半蹲下:“怎么样?”
简容裹一身严严实实的防护衣,看向塑料布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癞□□——不是因为难以忍受的尸臭,而是那尸体的尊容……
“被狗啃了,”简容挥舞着小手帕,手帕上散发出驱蚊水浓烈的香气,和垃圾场里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化武器。她伸出戴了胶皮手套的手,往塑料布上一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证明,她所说的“被狗啃了”不是夸张,而是字面意思。
“卢洋,男,三十七岁,身长一米七三。尸体一共被分割成十三块,包括头部、小臂、大臂、小腿、大腿,以及一部分躯干,”简容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之间,大概率是死后分尸……而且从尸体的残缺程度看,分尸后又被啃咬过,很有可能是猫狗一类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