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真“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翻看,几乎是从头到脚,将每寸皮肤、每颗细胞都拖出来检查了一遍。
简容后退一步,斜斜倚着桌角——她虽然总是被丁绍伟嘴欠的称为“霸王花”,但丁少爷的重点在于“花”而不是“霸王”。只见她白大褂里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小香风套装,长发特意烫染过,花似的散落肩头,虽然没喷香水也没化妆,却自有一番眉黛唇丹的好颜色,左右顾盼间,万千风景都被收拢在那一双浅浅的眼波中。
她就着这身足以上Vogue封面的行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夏怀真。这女孩套了件长袖拼色T恤,面料质地还不错,只是袖口和腰身大了一截,裹在身上像条空荡荡的麻口袋,一看就很不合身。
最重要的,这是男装款式。
两相对比,个中差别堪称惨烈。
然而联想起刑侦支队一早传出N个版本的关于“沈队昨晚带了个女孩回家过夜”的花边,简法医捏着手术刀的手一紧,指节微乎其微地响了下。
然而她脸上不露分毫端倪,乍一瞧几乎能看出几分“和蔼慈祥”的意味:“你和沈队认识多久了?”
夏怀真头也不抬:“昨天刚认识。”
简容轻轻一挑眉梢,意味深长:“昨天刚认识,沈队就让你搬进他家了?这可是全市局的女性警员哭着喊着都求不到的待遇。”
许舒荣眼角抽搐了下,她就像一只小动物,虽然不明所以,却本能察觉到危险降临,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
夏怀真微乎其微地笑了下:“可能是因为我没别的地方去吧。”
简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转开话头:“看出什么了吗?”
夏怀真下意识想揉鼻子,手指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戴着手套,于是生硬地放下:“她……挺漂亮的。”
许舒荣从垃圾桶里抬起头,目光惊恐的在夏怀真和那脸色铁青的女尸之间打了个来回,不知道夏怀真是从哪看出“漂亮”两个字的。
简容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还有呢?”
夏怀真将女尸的胳膊稍稍抬高几分:“她是不是信教啊?”
简容拨拉了下散落肩头的发稍,话音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专注:“你怎么知道?”
夏怀真用力翻过女尸,露出她肩胛处的纹身——那是一个十字架,上面有一个圆环状的图案,凑近了才能看清,那圆环其实是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