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荣:“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回KTV打工?”
热狗卷还是温热的,味道很不错,肠衣香脆、内里多汁,面□□也十分松软,越嚼越甜,搭配着豆浆,简直是一场味觉盛宴。
夏怀真吃人的嘴软,乖巧答道:“还没想好,应该会回去吧……我初中没毕业,就算找别的工作,人家也不一定要。”
许舒荣今年刚从警校毕业,一毕业就分来了市局刑侦口,没来得及下基层派出所体察民情,乍一听“失学儿童”还颇有几分距离感,傻愣愣地问道:“为什么?成绩不好没考上吗?”
夏怀真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乖乖女,还没经历过世情风霜的打磨。她从包子诱人的香味中抬起头,瞥了许舒荣一眼,眼神中充斥着风霜划痕,这让她看上去终于像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成年人了。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笑了笑,“效益不好,没读完就辍学了。”
许舒荣再不经世事,也从夏怀真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某种“一言难尽”的沧桑感。她打量了下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福利院不是有政府补贴吗?何况初中算是义务教育,学费不会很贵,怎么都不让人上完呢?”
夏怀真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气氛诡异地凝重,许舒荣终于意识到自己戳了人家痛处,有点讪讪地没话找话:“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容易吧?”
可能是她态度出乎意料的诚恳,也可能是习惯了人情冷暖,夏怀真没往心里去,反而弯了弯眼角:“还好,也有好人。”
她说到“好人”两个字时,音量压得稍稍低了些,尾音拖出缱绻的余韵,既留恋又怅惘。
可惜许舒荣没听出来。
在“卢洋”这个名字暴露在警方视线中的同时,刑侦支队也将他的身家背景查了个底掉。红蓝交错的警灯分海似的从早高峰的洪流中排众而过,一路呼啸着往西北方的城中村而去。
丁绍伟一边开车,一边叨逼叨:“哎我说,你就这么把人家姑娘丢在办公室里?真是……万年铁树难得开一次花,结果开半拉撂挑子不管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人真是凭实力单身!”
沈愔凌晨只睡了四个小时,虽然不至于像夏怀真一样困得睁不开眼,太阳穴也是隐隐抽痛,再加上一个烦人精在耳边片刻不停的喋喋不休,脑壳几乎要炸裂开:“我让小许给她买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