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琢摇了摇头,声音疲惫而沙哑:“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当时的情绪绷得很紧,像是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被折磨得不堪重负,却又没法对人开口。”
沈愔逼问道:“为什么没法对人开口?”
顾琢将一次性纸杯握在手心里,大片的阴霾当头打落,如影随形地笼罩在眉目间:“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说出来,她和听到这个秘密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沈愔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左半边脸颊写着“我不信”,右半边脸颊写着“你说谎”,还自带霓虹幻影效果。
顾琢本就鼓噪不休的额角越发疼得厉害。
“我说的都是实话,郭莉是我的学生,我没有伤害她的理由和必要,”他诚恳地说,“她那天晚上确实什么也没说,我看她情绪实在不对,不敢太刺激她,想着反正要在西山逗留几天,有话可以慢慢问,没想到……”
他的懊悔和愧疚几乎要顺着眼角细纹横流而下,然而沈愔见过比他演技精湛一百倍的嫌疑人,丝毫不为所动:“三月八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有人可以作证吗?”
顾琢:“在酒店房间。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开会,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之后,我接了一个视频通话,聊了一个多小时,十一点多才睡下。”
沈愔眼神锋利:“和谁通话?有人能证明吗?”
顾琢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未婚妻,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向她打电话证实。不过她的证词,警方应该不会完全采信吧?”
沈愔一声不吭,目光越发犀利,就在这时,他听到耳麦里传来丁绍伟的声音。
“他方才说自己夺刀是为了阻止郭莉自残,这话应该是真的,”丁绍伟说,“痕检传回来的照片上,顾琢的指纹是印在刀身部分,拇指指尖冲着刀柄——很明显,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刀锋刺下去,而不是伤人。”
沈愔微一皱眉。
“还有,法医室那朵霸王花让我给你带句话,她在死者体内检测到□□,而且超出正常剂量的一千倍,”丁绍伟语气凝重,“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沈愔当然知道,这意味着郭莉临死前,或者说遇害前不久“溜过冰”。
他八风不动的脸色终于变了:如果顾琢没说谎,如果郭莉的死真的与她吸毒有关,那么顾琢的杀人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在郭莉休学的大半年间,他一直待在东海市,根本没有接触死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