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无鉴站在他的旁边，没有说话，眼角却也泛着红色，拳头紧握，指骨发白。

薛俞拉着他的衣角，哭得像个孩子：“师兄……师尊死了，弟子们也不见了……啊啊啊啊啊啊——”

“薛俞，你先冷静一下。”萧宸上前去扶他起来，却被薛俞一把甩开：“你让我怎么冷静！南月峰一整个峰都被灭峰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清雅峰被灭峰一事，眼神弱弱地飘向柳成之。

洛初上前拦在柳成之身前：“不是他，你们忘了嘛，他跟我们一起去的浮图山，而且之前清雅峰一事确实是我们错怪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薛俞的眼底浮起猩红，拳头垂在地上破了皮：“肯定是那白衣人，对，肯定是那白衣人！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报仇！”

“不止南月峰，整个云上仙府，都没了。”一直没开口的师无鉴红着眼，咬牙切齿道，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什么？！”众人这回是真的彻彻底底地惊呆了，就连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薛俞，一时都忘了哭，目光涣散。

“整个云上仙府……都没了？”子归不敢置信，如梦初醒般喃喃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师兄你在骗我对不对？”薛俞拉着他的衣角不停地摇晃，泪水似乎要把人淹没了，他慢慢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师兄……怎么会没了呢？我们才离开五天，怎么就没了呢？”

“我回到长春峰之后，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就御剑在云上仙府各峰上空巡视，再然后，就听到你的叫声……的确……没有一个人,除了血迹。”这可能是师无鉴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他慢慢合了眼，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向修得整洁的指甲却深深陷入掌心，沁出血来。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被苏老头捡回来养大，对我来说，云上仙府就是我的家……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家了，没有家了，师兄，我再也……回不了家了。”薛俞抱着腿缩在地上，脸上满是惨痛，满是仇恨。

一时间，痛哭的痛哭，沉默的沉默。

死寂蔓延。

虽然渺茫，众人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将云上仙府搜了个遍，可是，除了地上斑驳的血迹，再没有一个人。

“云上仙府守卫森严，各峰峰主的实力也都在化神期，想要无声无息的灭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怀疑那白衣人身后一定还有其他势力，否则，若真为白衣人一人所为，那他的修为就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洛初红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云上仙府暂时是不能待了，你们跟着我们先回魔渊吧，目前来说，那里至少比这里安全。”

“成之。”洛初看着他：“你觉得呢？”

“弟子都听师尊的。”

师无鉴背着哭晕的薛俞，艰难地点点头。

下山时，萧宸拦住几个村民，询问云上仙府灭门一事。

那几人都很诧异。

“就在三天前的晚上，我们这些住的近的村民听到山上传来惨叫和打斗声……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