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单薄,怕她着凉,项鸣泽拿了薄毯给她围上:“还能是谁。”
他站到中间想隔开她和周以寒,步之遥没再向前走。周以寒在她面前,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上有道伤口贴了创可贴,像刮胡子时失手所致的划伤。
能见到步之遥就够了,周以寒不敢再往前走哪怕半步,他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静静凝视着她:“遥遥。”
“遥遥,对不起。”他低着头请求她的垂怜,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是我心胸太狭隘了,自私地揣测你。”
她一直隐瞒的付出,沉甸甸压在他心上,每时每刻都在拷问他不堪的良心。激烈的心跳叩打他胸腔,他嗓子含着干裂的灼痛:“你为我做过的,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让我……”
“为什么?你想我拿它来当论据,证明我的清白吗?”打断周以寒的话,步之遥流露森冷笑容,“可那本来就是你给我罗织的罪名,是莫须有的。如果斯菀没对你说那些事,你还是会恶意揣测我,觉得我说好听的骗你。”
行李箱坠地的闷响,狠狠砸中他心脏,周以寒眼眶发酸,他急切道:“不是的,遥遥,我明白的,你根本不可能骗我,是我失去理智了,恶语中伤你,辜负了你的深情。”
“我没心情和你掰扯。”步之遥冷声问,“周以寒,我问你,起因是那个吻吗?”
一个吻就映照出他的双标和低劣,深重的内疚,压得周以寒抬不起头:“是。”
“你是该提高阈值了。”步之遥转身就走,她想,项鸣泽能懂她。
他会意,三人之间的站位变换,换她在中间。
而周以寒呆立在原地。
他看到步之遥裹着薄毯,睡裙从她与毯子的间隙滑落,落到她脚下,项鸣泽的手隐藏在毯子里,揽住她的腰,和她忘情亲吻。
他看到项鸣泽抱步之遥到门边,门在他眼前关上,他能听出项鸣泽把她抵在门上,随即暧昧的喘息响起。
天色骤阴,风吹来大块的灰色云朵,裹挟潮湿的雨意,刚还晴朗的天空,顷刻间暗了下去。“啪嗒”的雨点滴落,玩游戏的孩子们高喊着下雨了,一个个的往家跑,喊声被风吹得老远。
人们都进屋躲雨,外面只剩他。雨点砸向大地,有的化作更凶猛的,随风砸向他的后背,从他后心捅进,击溃他脆弱的心脏,血肉四散开来,血液混合雨水流淌着,蜿蜒了一地。
空气无处不在,它挤压着他,退化他的五感,周以寒无意识握紧拳头,戒指更狠地勒住他手指,它代表的含义统统都失效。
他什么都说不出,麻木地伫立,脑海却忽被一件很重要的事占据。
“姐姐,套用没了。”项鸣泽噙着坏笑,提起他不需要用的东西,刻意说给门外的周以寒听。
“没有吗?”步之遥嗔道,“不戴没关系的,别叫我扫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