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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步之遥和周以寒中午去医院,项家人不在时,周以寒就出病房,留步之遥在病房里和项鸣泽说话,要回公司的时候再随他走。

周六中午,周以寒突然收到顾斯菀的邀请,说和夏初柔请他喝茶,地点在茶楼。

“周以寒,你来了,坐吧。”例行的自我介绍环节,顾斯菀问,“遥遥和你提过小柔吧,很多次,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没见过面。”

对步之遥的前男友之一周以寒,夏初柔没怎么关注,顶多瞄过两眼新闻。但今天近距离见真人,他眉眼间有某种熟识感,久远的记忆回归她脑海:“不,我见过,在停车场。”

茶香萦绕,周以寒的真实情绪,藏匿在升腾的雾气后:“对,很巧合。”

“我们今天找你,是给你看点资料。遥遥和我说了警方的调查结果,我怀疑和项鸣泽有关,我就托外国的侦探去找证据。”顾斯菀挪开茶杯,推过一叠纸质文件,“证据表明,他没参与谋杀,但全程知情,并参与了另一个阴谋,串通我家医院的医生,伪装重症患者。”

他最先共情的,是步之遥被欺骗的愤怒,周以寒手紧贴茶杯,手指都烫得发木:“我不关心他真伤假伤,我只关心遥遥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告诉她。”

“我们也犯难,就来找你了。”夏初柔帮顾斯菀来套话,“想找你拿个主意,是该告诉遥遥真相,让她更难过呢,还是该警告项鸣泽,让他赶快醒,瞒过遥遥呢?”

越过步之遥,来问自己的看法,在友谊交往中算大忌,她们最讲义气,除非有共同的目标。以她的性格,周以寒笃定她们会选前者,看穿两人的目的,他拿杯盖撇去茶上浮沫:“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大家都直白点。”

“哦?”顾斯菀会意地笑,“我以为你还会装一阵呢,不装了?”

“你看,他买通两国的医院作假,脑震荡弄成植物人,你真被伤到腹部,和他比,你却输了,你甘心吗?不想拆穿他吗?”她反问道,“你敢说你没阴暗的念头吗?”

“我有,比如我后悔我没再伤重点。”周以寒漫不经心抬眸,“她会陪项鸣泽,是因为伤得重吗,如果我也重伤,她会陪谁,排除掉受伤因素,她又会陪谁。”

不光是雅间内三人在对话,步之遥也在电话里听,意识到周以寒说多错多,夏初柔和顾斯菀对视,又确定她们想听他说完,便没阻止他。

“这些天我在想,如果我也伤得很重,或者装成要死了,弄得痛苦些,倒在她怀里,对她说些深情的语句,去扮演一个愿为她死的情种,是不是她就能铭记我,把我的每句话都记在心底。”雾气减淡,周以寒的表情逐渐显现,是种深度剖析自我后的透彻,“我花一点时间,在无法复刻的场景下,来经营自己的表演,毫无疑问,效果会远胜项鸣泽。但事情发生的一瞬间,我只想保护好她,没有别的念头。”

“我碍于项鸣泽的伤,没表露我的阴暗面,”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要谢谢你们,让我终于能抛掉顾虑。”

顾斯菀瞥眼她手机,步之遥发来指示,行动收尾,她悠然道:“那就,坐等你的后续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