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之遥一时很难说清,周以寒声音里含有怎样的满足。
是下雪天冒雪赶到地瓜锅旁,买到最后一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是严冬时节转好几趟车去商圈,只为挑回个头最大最甜的冰糖草莓,是两张去游乐园的情侣票、圣诞节早晨轻柔的fufu,和亲手缝制的星黛露花束。
她能肯定的,是他听完她祝福后的如释重负。
于是在周以寒挂断电话前,步之遥说:“等等。我才反应过来,你在全程外放吗?”
外放转听筒,周以寒远离人群,在幽静的角落向步之遥道歉:“对不起,不会有第二次了。”
“上周去巴黎,我顺带买了份礼物,趁生日没过,来取吧。”步之遥发给周以寒她的住址。
联络过物业,步之遥继续给金豆洗澡,她给它涂了沐浴露,梳洗毛发,再冲掉泡沫。它洗完,她拿了毛巾擦干它,周以寒打电话来,说他人在她家大门外。
“乖乖待着,别乱动哦。”她抱金豆进宠物专用的烘干箱,卫衣裙套在睡裙外,下楼开门。
夜色深沉,周以寒的背隐在黑暗中,他的发型略显凌乱,身上有股烟酒混合的气味。他关上门,步之遥刚要说话,只听保姆在高声喊:“金豆!别跑了!”
湿淋淋的金豆朝步之遥跑来,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水痕,晶亮的眼睛写满最纯粹的对爱的向往。以往她给它洗完澡后,都会看它烘干,她猜,是她今天没完成全部工序,它想她多陪陪它,才跳进澡盆又弄湿自己,要她再给它洗。
没等步之遥抱走金豆,它从她手下溜走,跑到周以寒前方,侧身对着他。
然后——它疯狂向周以寒甩水,水全甩到他身上。
据说狗甩水时,会甩出60%以上的水,步之遥还好,有件长卫衣裙当外套穿,没怎么被波及,而周以寒的白衬衫顷刻间湿透,紧贴他的上半身。
金豆的逻辑里,周以寒的前来,让它的主人步之遥抛下它,不陪它洗澡了,所以他是坏人,而且他这个时间来找她,多半是她不准它咬的坏人。
比当年更完美的他的肌肉与线条,紧实又流畅,步之遥保持理智,没被周以寒的引诱冲昏头脑:“过生日怎么还穿西装?”
“这阵子在筹备美服,刚下飞机就去聚会了。”周以寒的喉结迟滞地滑动。
“水里有沐浴露,抱歉,我的小家伙弄脏了你的衣服。”步之遥抱了金豆连声哄着,视线在回避周以寒的身体,“我的礼物是套西装,你可以穿它回家。”
“不换了,会再弄脏的,我……”混有沐浴露的水流进周以寒的眼睛,他闭眼,“我简单擦擦头发就行。”
“你冲个澡再走吧。我很讨厌这股烟酒味,不想它玷污我的房子。”步之遥手捂住嘴,叫保姆递湿巾给周以寒,“我一闻它们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