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甜而不腻,唇齿留香,你这做点心的手艺倒是真真儿将小厨房比了去。”
顾芗看着单薄清减的皇后,心里堵得慌,一听这话复又将食匣往前推了推。
“娘娘若是喜欢,顾芗日日给您做都成,枳画说您近日食欲不振,用膳只夹上一两箸,老祖宗都说了民以食为天,您这不吃怎么能成?”
“好好好,本宫记下了。”
富察昭婉这些日子算是摸透了顾芗这念叨人的性子,你若是不顺着她说,她那嘴皮子利利索索,锵锵锵地一通说劈头盖脸而来停都停不下,索性直接爽快应下。
“娘娘——你又敷衍我。”
顾芗闷闷地垮下脸,看着眼前的富察昭婉跟枳画都挂起顽笑,也反应过来二人是在笑她唠叨劲。
“你那些话别说娘娘,连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再过几日启程东巡,娘娘皇上一走,怕是都没人听这些话啦。”
枳画也在一旁附和。
枳画这话倒是猛地提醒了顾芗,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竟马上到了二月初四,定好启程东巡的日子。
“娘娘的身子……再如何也架不住一路舟车劳顿啊。”
顾芗听了心里一紧,她身为掉进历史缝隙中的一个“意外,早已经知道眼前娇柔温婉的皇后病逝御舟的消息。她满心想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历史,却在富察昭婉一日日消减的身形中变得徒劳又无力。
“真的……不能不去吗?”
她愣神轻声将心事道出,轻到像是自语嗫嚅般,只有眼前的富察昭婉敏感地体会到了她异样的情绪,拉过她的手似是安抚一般握了握。
“别担心,本宫心里有数。这东巡是皇上登基来头回出巡,是国之大事,内务府自年前六月里便开始操办。本宫身为皇后,又怎能不亲随伴驾呢?”
“话虽如此,可娘娘重病在身,自然是以您……”
话还未说完,便被富察昭婉打断。
“芗儿,你如今同在后宫为妃,怎还能说这般孩子气的话。本宫为大清皇后,有些事便是我生来应承受的责任。”
顾芗怎会不懂?
这六宫争斗不断,前朝后宫勾结,每一个人身后便是一整个家族的荣耀兴衰。哪怕贵为皇后,生于贵族,也终究逃不过被束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