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本就算是家宴,众人皆没有过分拘束,顾芗借着散酒劲的名头领着冬阳悄摸地蹭出了门。
一出殿便深呼吸了几口气,里头人多闷久了只觉得外面空气舒服的紧。
“娘娘,咱们上哪儿啊。”
冬阳小碎步跟上她,对于偷偷跑出来还有些心虚的左右张望。
“玩儿雪去。”
顾芗乐呵呵地答,已经迈腿往外走。
“哎!娘娘,咱们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太好吧。”
“哎呦,你怕什么,那么多人谁顾得上你我呀,玩什么不好偏要再回去闷坐着不成?”
顾芗娇嗔了几句,脚步匆匆地往花园赶。
今儿个除夕,宫人们也都被准了早些回去休息,一路上都没遇见几个人影。索性路也不远,冬阳看着熟门熟路的自家娘娘,瘪嘴跟在身后,心里嘀咕着怀疑主子怕是早都瞧好了位置,直奔着来呢。
雪积了一天早已虚虚的堆起,踩上去松松软软,只叫顾芗想起童年时期跟院子里的邻居小伙伴们每逢下雪定是要跑出去疯玩一通,打雪仗,推雪人,一个拉一个滑雪溜冰,直到那身过年妈妈缝好的新棉袄湿透才打着喷嚏回家挨训。
腊月里的寒风不是开玩笑的,顾芗出门前还特地披了件披风都觉得风能直着钻进身子里。
周围无人,冬阳也松懈了些,捱不过顾芗,也跟着主子一起捧雪堆了起来。
“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堆雪人儿啊!给他做个脑袋。”
看着自家娘娘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哼哧哼哧地把一个雪球滚来滚去聚成一个大的圆球。
雪是真的冰,冰的能渗进骨头缝里似的。
顾芗迟钝间也觉得后知后觉的感到寒冷,搓了搓手搭在嘴边哈气取暖。
“娘娘……”
一旁帮忙堆雪的冬阳正扭头想说什么,却脸色一变,没说完的话也停在嘴边。
顾芗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人自背后揽进一个宽厚的怀中。
“唉——”
顾芗一惊,复闻到身后那人身上熏染的熟悉的龙涎香时才恍然大悟,笑着缩进怀里汲取暖气。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在这儿?”
弘历看着脸冻得通红的顾芗,鼻子哼了一声,手上迅速地解开自己身上的黑狐皮端罩的对扣,敞开把顾芗包裹进端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