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的素帐都在各主子们的帐侧,方便随时侍奉主子。小小的素白粗布帐篷看着就不避风的样子,顾芗叹了口气,掸了掸床铺被褥上的灰随意的扔下包裹,自己和枳画带的东西少,只是随手扯了几件换洗衣裳。
这几日马车颠簸磨人的紧,且不谈骑马之人,她赏福跟着富察昭婉坐的是上好的马车,车内是软榻,铺的是上好的精锻绒毯,就这样都觉得自己一把骨头散了架。
“哎,顾芗,你起来。”
枳画瞧她一进房就斜斜地侧卧在床铺上,走到跟前来伸手扯了扯顾芗的藏蓝色素绣长袍的袖脚,脸上表情含着些娇羞。
“干嘛,有事情求我啊?”
枳画瞬间红了脸,近乎与她身上那件绛色琵琶襟紧身马褂的颜色相似。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给富察侍卫啊。”
顾芗看着伸到眼前手里的东西,一件精美的清玉莲花纹香囊赫然呈现在眼前。针脚匝匝密密,正中的莲花茎叶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处处足以见得枳画的用心。
“啧,这般好的绣工真是叫人羡慕啊。”
“哎呀,好顾芗你就帮我这一回嘛!”
“要我帮你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我可是不能白白当跑腿的呀。”
枳画瞥了顾芗一眼,又红脸低头摩挲着手中的香包,咬咬牙点头答应了,脸上表情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顾芗叫她做什么都愿意似的。
顾芗咧嘴一笑:“那你就负责教会我针线活吧,我瞧着你们一个个都如此手巧,怕以后自己落得旁人笑话。”
枳画也没想到顾芗的要求竟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嘴里损人丝毫不落下。
“你说说你真的是女子吗?这女子最擅长的针线女工活怎么到你这里一点都不通呢!说好了,这个你一定要帮我送给他!”
“放心放心,只是富察侍卫来木兰围场定是要当值的呀,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他。”
“他今儿夜里才当值,白日里都在的。”
“哟,你连人家何时当值都摸清楚啦!”
顾芗满是调笑的语气惹得枳画脸上羞意更甚,伸手轻搡了一下顾芗,尽显小女生的俏。
“我去也行,但是你也得一块吧。”
枳画想了想也觉得顾芗说的有道理,毕竟一人前去寻富察傅恒这种宫内红人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定会惹出事端,两个人同去又都是长春宫的人,旁人想来也只会觉着与皇后娘娘有关,于是点点头。
注:木兰秋狝,位于木兰围场。\“木兰\”,本系满语,汉语之意为\“哨鹿\”,亦即捕鹿。清年间皇室权贵的秋季的围猎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