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无语地瞪了一眼,又转身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已经沉沉入睡的顾芗,肩膀微微酸痛但是他也没叫醒人,而是大手一撑轻轻地将她拢进怀里,打横抱起朝着侧厢房走去。
顾芗昨儿个经历了风波,后半夜里心情一放松便卸了力沉沉睡去,不知不觉倒在弘历肩头为自己寻了个支撑点,手里还下意识握紧他围在腰间明黄色朝带。
弘历将轻的如纸一般的小人放在床榻上,亲力亲为,一旁的李玉犹豫着想伸手帮忙也插不上手,眼睁睁地瞧着平日里从未服侍过人的万岁爷这般动作柔缓地照顾别人,对方还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宫女罢了。皇帝将人放下准备起身时却发现腰间朝带上的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手指灵巧一勾便将玉佩取下,妥帖地交到了熟睡的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手中。
君子身不离玉,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足以见得玉的重要性。
李玉受到的冲击太大,瞪着眼睛望着地面,也不敢再看下去了,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待皇帝安置好人便跟着步子回勤政殿。
顾芗是被明晃晃的光晃着眼睛闹醒的,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揉了揉眼睛等着脑袋重启。猛地才反应过来昨天的自己明明是应该守着四阿哥,后来皇帝来了,再后来…顾芗没了印象。忙起身推门出去打量了一下院子才确定自己仍是在嘉嫔的杏花春馆里。
在现代时由于工作原因,自己就是个极其嗜睡的体质,不曾想来了这里,自己竟然也这般。自己莫名其妙在床铺上醒来,最合理的解释也就是皇帝派人送她来的吧。
顾芗转身准备收拾好床铺,却在被褥间摸见了一块玉佩,上面雕着的盘龙纹饰象征着主人身份的不凡。她握着这块玉佩微微一怔,想起来自己在梦中朦胧之间手里似乎握着一个温温凉凉的东西,如今这块玉佩到自己手里真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不知道弘历将它取下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
“你可算醒来了!”
身后端着水盆推门而入的枳画吓得顾芗一激灵,随手将玉佩藏进内袖转身。
“枳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顾芗对枳画的出现有些吃惊,也有些心虚。
“今儿早上我去四阿哥那里想着换你回来,谁知道那守着的尽然是其他小宫女,我问了问她,她说你身子不适来侧厢房歇了。”
说着她把木盆放在桌子上。
“赶紧过来洗漱,娘娘那边还需要人手伺候呢!”
顾芗听了枳画的话才缓了口气,想来是皇上早安排妥当,但是这般周密的安排反倒叫她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滋味。
心里对于皇后的愧疚感与背叛感压得她有些难以呼吸,她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旁边的枳画疑惑地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还不舒服吗?要不然你就回去再缓缓,这边我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