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红花关心地问:“你搬到李才那儿几个人住?”“三个人。我,李才,箱子姑娘。”“这边也是三个人,那边也是三个人。这不都一样吗?”“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跟尚伯伯每个人能顶两个人,那就是四个人,再加上我,五个人。李才和箱子姑娘俩,加我,仨。”管红花笑了笑:“我能听出来,你是变相地在批评我们年纪稍大一些的同志说话比较罗唆。我跟你常阿姨他们不一样,我是不罗唆的。”苏洁调皮地乐了:“管阿姨,开个玩笑啦。主要还是不想打扰您跟尚伯伯。”管红花嘱咐:“少嗑。小心嗑出瓜子牙。苏洁,再见。”
“管阿姨,再请问您一遍,您贵星座是什么?”“你怎么跟查户口似的——天秤座。当然,我不迷信星座属相什么的。”“天平阿姨,再见。”
李双全去了趟蹄花店,把歇业告示贴到玻璃上。这时徐子雯打来电话。
徐子雯已经尽量克制,但语气里还是有一丝责怪的成分:“双全,你为什么把拆迁的消息说出去啊?”李双全也有些自责:“我只告诉了一个人。”徐子雯叹了口气:“你告诉一个人,就是告诉了所有人。”李双全诚恳地说:“是啊。你当初就不该告诉我。”徐子雯以为是反讽:“你是在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吗?”李双全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不。我是说,你真不该告诉我。你告诉我,是把我推进了火坑。现在我哪句话都对不上了。”徐子雯敏感地问道:“跟谁对不上了?跟你爱人?”李双全回避道:“不说这个了。就这事,我向你道歉。是不是给你们的工作造成了困难啊?”徐子雯沉吟了一下:“造成了一定的被动吧。我们正在跟政府相关部门进行拆迁的调研安排,争取一次性到位,不要产生什么不良事件。九号楼是一个钉子楼,之前的拆迁都无功而返,所以这一次我们谨慎又谨慎。消息提前泄露会让居民产生拆迁综合症。不光对我们的拆迁工作,就是对居民的生活质量都有影响。”李双全更加自责:“惭愧。惭愧。”
徐子雯转移了话题:“我想找个时间去看一下李才奶奶。行不行?”李双全拒绝:“不行。”徐子雯问道:“怕你爱人知道?”李双全没正面回答:“她现在有高血压,不能兴奋,一兴奋血压就蹿到最高值。她要见到你,会兴奋到有生命危险。”
徐子雯沉默了一下:“那我想见一下李才。可以吗?”李双全不置可否:“这是你的权利。但他不一定见你——他对你有些意见。”徐子雯心情有些沉重:“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约一下他。”李双全犹豫道:“你们什么时候公布项目?不能等你公开亮相之后再见他吗?”徐子雯语气有些激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公布。要等有关部门的指示。在美国的时候还好,我网上看看他照片和视频也就满足了,但是回到北京,离他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却见不到他。我——”
徐子雯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李双全有些慌:“子雯,你看这样行不行,李才的手机号你有,你先约一下他。如果他不见你,我再出面。好不好?”徐子雯忍住泪水:“好!”
安心坐在办公室里,墙上的大显示屏上放着李才的讲座视频。李才在视频里口若悬河。
安心一边听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着尚晋发来的优秀调解员资料。看着看着,尚晋的名字忽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