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里空调开得很足，但高强度的舞蹈练习，不可避免地让他的头发、脸上、身上都浸满了汗水，整个人仿佛从暴雨天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

又练完一支舞，洛枫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他终于停止了自己的练习，准备回到房间洗澡休息。

手机被他扔在了房间，没有带去练习室。他回房之后，拿起一看，上面显示有七个未接电话，来自乔黎。

他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问：“什么事？”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姐姐最近的情况吗？”

“知道她签约了。”

孟西眉和极光娱乐签约了。极光娱乐是个非常擅长造星的公司，主要业务在歌手方面，后来推出的男团女团也都红透半边天，是他心仪的目标公司之一。

“那你知道……”乔黎停顿一下，“一周后，她要和叶东初订婚了吗？”

洛枫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哑声道：“你在哪，我来找你。”

乔黎报了一个地点，洛枫应了声“好”，挂了电话。

他面无表情地进了淋浴间，打开淋浴喷头。

他闭着眼站在喷头之下，悲伤伴随着水流的冲刷，淌进下水道，流入阴暗的地底，永远不再能见天光。

……

迅速地冲洗过后，乔黎随便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宿舍。

按理来说，住在公司的练习生不能够随意地在夜晚离开，公司不想看到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孩因为谈恋爱、开房而留下日后会被翻出来的污点。但乔黎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和自律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于是他很轻松就获得了离开公司的资格。

他打了辆车，来到了乔黎租房的地点附近。

乔黎坐在楼下的一家大排档，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正等待着他。

见他过来，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水迹，乔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把订婚宴搅黄？”

“怎么搅黄？”洛枫拿起一根烤串。

为了保持身材，他平时从来不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此刻，他却将这些食物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

橘黄的暖光打在他的脸上，莫名显出一股冷色调的凄清：“我现在，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怎么去和叶东初拼？”

“更何况……”洛枫仰头喝一口啤酒，发酵满嘴的苦涩，“她也不喜欢我。”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乔黎叹口气，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悲悯：“你当初……不该做那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