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罩推额头上去,瞥江恕一眼:“你又怎么了?”
“既然你问了,我就说了啊。”江恕心有不满地晲着沈拂:“那一天你书包里掉出来的画册,上面居然有一个人十几张不同的进教学楼的背影,是怎么回事?”
沈拂故意装不记得:“哪一天?”
江恕气急败坏:“就那一天。”
沈拂:“你不说清楚具体日期我哪记得是哪一天?”
江恕:“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沈拂:“……”不是吧,他还真记得日期?
见沈拂瞠目结舌,江恕挑一挑眉,得意洋洋。
沈拂其实记得,当时两人还因为这事儿三四天没理会对方。当然,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和解了。
年少时他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生闷气,然后其中一方忍不住找台阶下,另一方表面看起来不情愿但赶紧顺着台阶往下跑。
班上的座位总在调动,那一段时间她刚好靠窗,一扭头就可以看到教学楼下面。
于是偶尔考试的时候,江恕那个班却在下面上体育课,一群男生朝气蓬勃地打篮球。
沈拂交完卷百无聊赖,便会在空白本子上涂鸦。
有一次回家,不知道怎么从书包里掉下来,与她擦肩而过的江恕捡起来,顿时将她书包拽住不让她走。
那时候江恕身形修长,还是个少年就已经很高了,盛气凌人的样子,沈拂只觉得他又在找自己茬。
更何况,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无聊涂鸦,就画了十几张他。
江恕恼火,她比他更恼火——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还管她在考试上做什么。
她一把抢过自己的本子,让他别碰。
她一生气,江恕更生气,指着本子问:“到底谁啊?!”
沈拂怀疑他是要去找老爷子打小报告,甩开他抱着自己书包就跑。
现在想起来,有些情愫是可见端倪的。
但当时还只有十六七岁的沈拂哪里能懂。
“其实画的是你。”沈拂凑过去,在江恕耳边回答。
“谁信啊。”江恕一脸‘你就哄我吧’的忿忿不平:“你画的那玩意儿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你画的那个人五官崎岖,还穿着校服,我从来不穿校服。”
沈拂一脸黑线,他还好意思说。
“怎么就五官崎岖了?我又不是专业的,用铅笔在草稿纸上随便涂涂打发时间,当然画得歪歪扭扭。”
而且当时冬天,江恕穿大衣或是戴帽子的黑色羽绒服,打篮球脱掉外套里面也是毛衣之类的。沈拂根本画不出来那么复杂的衣服,但总不能画个男生不穿衣服吧,那多不好意思,就随便从教科书上照着画成了校服。
江恕真是想太多了,按她的小学生画技,她画个鹰,他可能都会认成鸡。
这怎么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