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沈姝才放下手中的食盒走过去。
“将军。”她低头轻声唤了一声。
走近了她才发觉裴云谦的字很好看,是标准的行书,字体苍劲有力。桌案上笔墨纸砚俱全,就连昨日她无聊来练字时用的宣纸都是安阳产的上等品价格不菲,她从前也只在父皇的桌上见过。
听见她的声音裴云谦手中的毛笔微微顿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回复如常,
“将军才退烧怎的就来处理公务了?”
裴云谦:“静心。”
听着裴云谦的回答,沈姝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也不知他是何意,静心是说嫌她太烦吗?沈姝这样想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屋内的气氛又一次冷了下来。
半晌,裴云谦停下笔抬头看她:“可会研磨?”
沈姝抬头看他神色微怔,反应过来以后点了点头。裴云谦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
见状,沈姝抿了抿唇,这是让她研墨的意思?
沈姝走上前,抬手拿起桌上的墨碇轻轻磨着,带出一阵墨香来,可眼神却一直不自觉的往裴云谦手上飘。
裴云谦的手很漂亮,皮肤白皙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依稀看得见手上的老茧,但丝毫不影响这只手的美观。若是那天晚上沈姝没有亲眼看见,任凭别人如何说,她也想不到这只手在执剑杀人时下手是如何凌厉狠辣。
裴云谦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墨色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身后。神色专注,长睫轻颤,眼睑下方一颗红痣让人移不开眼,颇有几分世家翩翩公子的气度,任谁见了他这身打扮都不会把他与那个令人风闻丧胆的北临第一战神联想到一起。
沈姝看着他不禁有几分恍惚,她记得从前也有一人经常白衣翩翩,只是自上辈子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人了。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沈姝不禁有几分失神。
裴云谦见沈姝半天没有动静,便想抬头看看,不曾想一抬头就看见沈姝看着他,目光散漫游离不知在想什么。裴云谦眉尖一蹙,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来。
“不好好研墨就出去。”
听见裴云谦说话,沈姝才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收回目光,下意识道:“没……只是觉得将军今日和平时不大一样。”
听见沈姝如此说,裴云谦似是来了兴致一般,淡淡“哦”了一声以后,便停了手中的笔抬头饶有兴致地看她:“那你倒是说说本将军今日有什么不同?”
闻言,沈姝一愣,她没想到裴云谦会如此问她,她正研墨的手顿了顿,带出一片若有似无的墨香,不知该如何答话。
裴云谦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走神了便是走神了,寻这么多借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