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苏敏反驳,“门店和办公室的合同都已经签了,没法改了,但三月份那场秀完全可以先停下来,或者在国内做,动用的资金最多只要巴黎的三分之一。”
“那样的话,凯瑟琳肯定会行使她的一票否决权,”戴维提醒她,“而且取消一季发布会影响太大了,要么从来都不做,只要做过一季,拿下一季就一定还要再去,不管是财力还是设计水准,都要足以支持这种连续的发布,只能进不能退。否则,你之前所有的品牌策略、市场营销就都是无用功了。”
苏敏默默地听着,戴维的这一番话也许真的说出了问题的症结,但她并不觉得这些理由真有充分的说服力。如果真是不得已而为之,方书齐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呢?
戴维继续说下去:“老实说吧,如果那个时候,凯瑟琳策反的人是我,可能现在就是你跟方书齐两个人坐在一起骂我了,我甚至没把握自己能像他那样,为那些被buyout(买断出局)的人争取一笔像样的补偿金。”
苏敏心想,我倒宁愿这样,哪怕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最让她纠结的从来都不是那场股权纷争,而是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一点真感情。她离开之后,他来找过她两次,废了那么多口舌,试图说服她不要放弃那份奖学金,但却从没有提起KEE遇到的困境。如果说了,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选择沉默,或许还是那句话,他连解释清楚的力气都不愿意花,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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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不是艺术,而是职业,满腔热忱的谈论它,但不要狂热,更不应带着诗意或文学色彩。
时尚不是悲剧也不是一幅画,是一种充满魅力而又转瞬即逝的创造,而不是永恒的艺术作品。
时尚应该能够消亡,并且迅速消亡,由此商业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Coco Chanel
紧接着的那个礼拜,苏敏像是脑子坏掉了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下去,冠冕堂皇的说法是前一阵透支太多了,不正经起来就说是天气太差的关系。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这是上海有气象记载以来最最多雨的初秋,气温落到二十度左右,一场接一场的下雨。天空难得放晴,也总是聚着大团密仄的云层,随着海上吹来的风变幻翻滚。她每天都外出,漫无目的的闲逛,看街上来往的行人,拍下陌生的风景。她停不下来,也不敢停,每一个寂静独处的时刻都会让她想起许多不愿去想的事情,难受得要命。而那些慢速快门记录下的画面,奇异,有趣,让人眩目,恰恰契合了她那时的心境。
不知是幸运还是纯粹的巧合,一旦放下事务性的工作,各种不同的想法却伺机而入。有一天,她外出晚归,刚刚到家,一场大雨瓢泼而至,她看到Spade J.给她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