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应声,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很久才反问:“要是到时候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没有答案,他始终埋头在她胸前,既不说话,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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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苏敏醒的很迟,一夜宿醉,头痛,脸色苍白得像鬼,身上只套了一件男式的旧卫衣。
她依稀记得天亮之后,方书齐叫醒她,对她说早晨九点的飞机去北京,爬起来一看,他果然已经走了。前一夜,两个人睡得都不安稳。她喝过酒,胃里不舒服,半夜醒过好几次。每一次,他总是随着她醒来,或者根本不曾睡。
她记得自己反复问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以前那么好,你真的舍得吗?”
他抱着她,身体的动作和温度似乎一如以往,只是不曾给她一个答案。她还是怀着那么一丁点希望,以为都是误会,只要坚持,只要相信他,便能解开心结皆大欢喜,直到他又一次对她说:“尽快去巴黎吧,春节之后就走。”
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挣开他的手,跑去浴室,跪在马桶边上吐。他跟过去陪着她,拍她的背,喂她喝水漱口,而后在她耳边喃喃:“除了你,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时天还没亮,不知道是几点钟,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只有浴室角落里一堆脏污的毛巾可以证明,至少呕吐那一段,她没记错。
她洗了脸,穿上衣服,左脚的那只鞋依旧不知去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干脆把另一只也扔了,从方书齐的鞋堆里找了一双系带的运动鞋穿上,趿拉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刚进家门,手机就响起来了。她以为是他打来的,结果却不是,屏幕上显示的是KEE的总机号码,珍妮弗在电话那头问她:去巴黎的机票要定在几号?欧元要换多少?
效率真高啊,苏敏在心里想。对他来说,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所以,有多远就滚多远吧,越快越好。
她随口说了个两月份的日子:“钱不用帮我换,就凭我的戏份,那三万欧奖学金已经足够了。”
话一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剩珍妮弗在那里莫名其妙。
从那天开始,苏敏就没再去过公司。D-sign已经放寒假了,叶思明也回天津过年去了。她关掉手机,拔掉电话,过了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白天窝在家里睡觉,天黑才起床,去纺院的操场上跑步,跑到精疲力竭才回来,然后画图做衣服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