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顾以南的房间吗?
藏岭费力地转过头来,看到床边的人,便愣住了——
顾以南睡着了,用手撑着脑袋。阳光落在他凌厉的下颌线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处落下扇形的阴影,卧蚕却有淡淡的青色。
她偏着头,视线落在他的腕骨上。
他另一只手中握着个玻璃瓶,手臂高举着,靠着墙借力。
人已经睡熟了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药液顺着瓶子流向输液管。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进来查房的护士看了眼醒来的藏岭,笑着道:“昨天晚上没有输液架了,你哥哥就帮你举了一晚上输液瓶,对你可真好。”
“来,试试体温,看看还烧不烧。”护士将消毒好的体温计递给藏岭。
原来她是发烧了。
藏岭接过。
“谢谢。”她说,嗓音沙哑。
随着她的动作,床边的男人眼睫颤了颤。
“他不是我哥哥,是我的爱人。”他在清晨的阳光里,听到小姑娘这样说。
她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明明嗓音沙哑,喉咙生疼,却还是说给护士听。
她右手输着液,左手拿着温度计甩了甩,却没有力气,水银条还卡在那个刻度上。
“原来这样啊。”护士有些尴尬,笑了笑:“怪不得对你这样好,小姑娘,你可真幸福。”
藏岭弯了弯眼眸。
一转头,对上男人浅蓝色的瞳眸。
他身后,白色的纱帘随着房门关上的气流摇曳着。
他明明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朦胧,却从自然的藏岭手里拿过温度计甩了甩,递给她。
“好点没?”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磨砂质感的沙哑,听得藏岭面上一红,觉得莫名地性感。
他说着将温度计递给她,探身起来,手掌覆在她额头上,边问:“早上想吃什么?”
“喝粥吧。”藏岭说。
护士上前给她拔了输液针,看了看温度计:“不烧了,费用已经缴过了。”
“是心力憔悴而导致的免疫力底下,加上这段时间天气冷风寒引起的发烧,要多注意保暖。”护士边将温度计消毒边笑着说道:“小姑娘家家的,要对自己好一点儿,别总瞎想,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雪,给东城的建筑街道笼上了一层银白色。
24小时的社区医院旁边就有家粥店。
输完液才早上七点多,正是早餐点。
两人进店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点了水晶包,白粥和油条。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早餐端了上来。
“你昨天什么时候带我来的医院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藏岭喝了一小口白粥,问道。
“昨天你晚上高烧,睡得迷糊了。”他将擦手巾放在一边,睨她一眼,“当然不记得。”
藏岭看到他捏着瓷勺的手微微发抖。